第14章 【入V万字】第14章好想她……
明明秦深这次出差不久,走之前还给了各种保证。
但阮宜就像只霜打了的花妖一样。
比起之前任由秦深随便出差,去多久、去哪儿都无所谓的时候,完全不一样了。
连带着上班八卦都没精神。
小唐在旁边叽叽喳喳了很久,什么文月被节目组辞了、两个选手昨天和琳达吵架了,阮宜都还是一副蔫蔫的模样。
他脆脆咬了口胡萝卜,不妙地问:“小宜姐,你最近怎么了?”
上看下看反复端详了几遍,小唐得出一个结论:“你现在好像被alpha抛弃的omega。”
阮宜一个激灵,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小唐故作高深地点点头:“睡眠不好、没有精神、难以集中注意力、信息素外散、情绪容易波动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有这些表现?”
阮宜想了想,迟疑地确认道:“好像是有点。”
小唐如临大敌:“天哪,你这就是omega不安症的表现!”
阮宜盯着他。
小唐继续给她解释。
“你这个情况,就是对alpha依赖太深。一离开自己的alpha,就非常没有安全感,恨不得天天黏在自己的alpha身边。”
阮宜抿嘴不语。
她真的已经这么依赖秦深了吗?
小唐挤眉弄眼:“话说我还没见过你家alpha呢?肯定贼帅吧!”
阮宜不爱和别人说自己的隐私,还是前段时间秦深回来之后,她一下子习惯了身边有一个alpha,不慎说漏了。
阮宜继续追问:“那会有什么影响吗?”
小唐想了想,大咧咧说道:“就让你的alpha多安抚就好了,说明你俩感情特别好。”
感情好?
她和秦深?
阮宜一直刻意地不让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。
她和秦深本来就是联姻,谈论感情……未免有点伤钱。
有了感情,也就有了起伏。
那这段联姻也就有了波动。
最好的联姻,应该是双方都默契地保持一种平静的友好。
君庭的董事会应该不会想让股价随着他们的婚姻状况上下波动。
而且……如果她这么依赖秦深。
那秦深呢?
也会对她有这种情绪吗?
大小姐的胜负欲起来了。
阮宜想着想着就忍不住问出口:“那alpha会对自己的omega有同样的依赖吗?”
“当然了!”小唐暧昧地看向她,道:“alpha更巴不得走到哪儿把自己的omega带到哪儿。”
阮宜眨了眨眼。
是吗?
都说alpha对自己的omega有强烈的控制欲,可是阮宜怎么没有感觉到?
他似乎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,像高山白雪一样。
即使偶尔流露出欲望,也是在床上。
除了订婚前问过一次,秦深也从没有问过她的感情经历。
当时阮宜怎么回答的来着?
她就照实说了:“没有。”
因为信息素紊乱症,家里管她管得很严,从来没有恋爱过。
轮到阮宜反问的时候,男人轻笑一声,道:“和你一样。”
即使没有谈过恋爱,但阮宜听说的AO恋似乎都不是这样。
虽然现在不比以前强制要求AO匹配,信息素匹配更多地已经成为辅助要素,而非必要条件。
但是信息素的控制作用依然被医学承认,匹配度越高的AO,越有可能对彼此产生依赖。
要知道她和秦深的信息素匹配可是100%,可是秦深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……
一个高匹配度alpha对自己的omega应有的占有欲。
阮宜拍了拍自己的脸,制止胡思乱想。
停!她在想什么呢?
难道她还想要秦深跟她玩囚禁player吗?
她又不是……M。
反正秦深这人,本来就冷冰冰的。
结婚之前,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传言。
“信息素从来没有半分波动的君庭当家人,怎么可能会屈服于所谓高匹配度的陷阱。”
现在的风气是自由恋爱,而不是看重匹配度就结婚。
虽然她和秦深本来就是联姻,也不是自由恋爱。
阮宜小小吸了口气。
她不得不承认。
比起她依赖他,更让阮宜不爽的是……反过来,秦深怎么没有这么依赖她。
本来昨晚打了电话之后,她想着中午再给他打一个来着。
要听他安慰自己,隔着手机亲亲自己。
但现在阮宜不想打了。
怎么可以让公主主动给他打电话!
小唐见她盯着手机,脸色越看越紧张,连忙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想到刚才的问题,他福至心灵说出口: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……有点落下风?”
阮宜很不情愿地点点头。
“那可不行。”小唐大义凛然地拍了拍桌子,“暧昧期正是立威风的时候,你绝对不能让alpha感觉出来你依赖他。”
小唐误以为她和那个alpha正在接触。
毫不知情其实解决的是婚姻问题。
阮宜也没有否认,虚心求教: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
小唐一把摁住她面前的手机。
“首先,不要主动给对方打电话。”
小唐不说还好,小唐说了之后,阮宜就一直处在高度备战的状态。
紧紧地盯了手机一上午,等着秦深给她打电话。
等了一上午之后,阮宜已经从紧张变成了生气。
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。
芳姨特地给她炖的莲藕马蹄排骨汤,阮宜喝了两口就恹恹地躺倒在沙发上。
等到真的接到秦深电话的时候,阮宜反倒气呼呼地不想接了。
电话响了一分钟后挂断。
十分钟后,电话再度响起。
阮宜盯着叮铃铃的手机,还是没有伸手去接。
电话第三次响起——
这次是芳姨接了家里的电话。
“喂,少爷?”
“小
宜不接电话吗……”
阮宜一个骨碌爬起来,手脚并用向芳姨示意她不在。
芳姨没办法,只能谎报军情:“她午睡去了,一会儿她醒了我和她说。”
不知道这对小夫妻又闹什么矛盾了。
阮宜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下午。
给秦深打电话她不高兴。
秦深打来了她也不高兴。
打来了她拒接也不高兴。
阮宜不禁心想,小唐到底懂不懂啊!
总感觉他在瞎指挥。
一直折腾到下午开完会,阮宜看了眼手机。
秦深还是没有再打电话。
还是想和他打电话。
好想听到他的声音。
他打了电话她没接,其实已经算占据上风了吧。
阮宜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做着工作。
为了避免被小唐嘲笑,她最终还是忍不住……
去了楼梯间讲电话。
电话嘟嘟了10秒钟,阮宜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。
秦深不会这么小心眼吧!
故意不接她的电话!
好在嘟嘟了20秒之后,对面传来男人沉稳的应答:“小宜?”
屏幕那边,是男人清俊的脸庞。
阮宜默了三秒,脑海中控诉他的话已经累积了一箩筐。
结果开口还没说话,眼泪已经掉了下来:“老公……”
带着哭腔的声音,又娇又可怜。
秦深浑然不知在短短一天之内,他的小妻子已经在脑海里排练了一万出舞台剧。
他摸不清状况,只得先耐心地安慰她:“怎么了?”
阮宜不语,只是看着他一味地哭泣。
眼角红红的,像只小兔子。
等到她眼泪掉够了,这才抽噎着说了第一句话:“你有没有想我?”
带着质问,又带着试探。
秦深点头:“想你了。”
小兔子这才破涕为笑。
她闷闷地低下头,不想看他的神情:“你是不是在笑我?”
本来没想哭的。
这下好了,显得她很玻璃人一样。
alpha前脚离开,她就思念得掉眼泪。
秦深似乎有点明白过来。
他轻轻笑了一声,耐心地回道:“没有笑你。”
又补充了一句:“只是见到你,很开心。”
阮宜吸了吸鼻子,嘟哝道:“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
秦深仍旧耐心解释道:“上午你在上班,怎么有空打电话?中午和你打电话,芳姨说你在午睡,就没有打扰你。”
她小声追问:“那你就不再继续打了吗?想一个人的话,会一直打电话。”
虽然仍然不知道什么状况,但秦深已经隐约摸清她的问题了。
秦深:“是准备晚上回家再给你打电话的。”
他无奈道:“我只是怕连着给你打好多个,你会烦。”
他眸光很温和,眨也不眨地盯着她。
明明隔着屏幕,阮宜却硬生生被他看红了脸。
“好吧,我原谅你了。”
“你也要原谅我。”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原谅,秦深轻吁了口气:“谢谢小宜。”
又非常高情商地补充道:“你不需要被我原谅,你没有错。”
阮宜情绪顿时从谷底冲到巅峰,扭捏道:“也没有啦,其实我有点小任性。”
她的情绪来得快,去得同样快。
还是个很容易被安抚的小女孩。
安抚好了omega的情绪,秦深垂眸嘱咐道:“我让芳姨炖了燕窝羹,今晚回去吃一盅,好不好?”
阮宜也知道最近她没怎么好好吃饭,心虚地点点头。
秦深没戳破她的心虚,温声道:“今晚回去要早睡,不然哭了又头疼。”
阮宜乖乖点头,奖励似地比了个心:“晚上八点我会主动给你打电话哦!”
“主动”两个字被她加重了语气。
秦深含笑:“好,我一定马上接。”
挂掉电话,秦深倚在窗前,浅浅点上了一根烟。
明明灭灭的烟雾间,他向来冷然的神情有些看不分明。
他一向很少抽烟。
这种麻痹情感的东西,对普通人来说是良药,但对他来说却无甚大用。
他没有情感需要麻痹,也不认为麻痹能解决问题。
麻痹只会带来拖延,带来被浪费的时间,带来无谓的消磨。
对于问题,秦深只讲求一击即中。
可偏偏有些人,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。他像揣了一个烫手的火球,不知道怎么解决,却也不舍得放下。
就只能忍着烫,心甘情愿地抱着。
旁边等候良久的Lawson,笑着开口:“要不是亲耳听到,我真想象不出你会这样和人讲话。”
他和秦深算是同学,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,被那副贵公子的模样迷惑,误以为是个二代来烧钱玩。
毕竟来这儿读书烧钱混日子的亚洲二代可太多了
直到这人折腾死了几家公司又轻巧收购,Lawson才猛然惊觉。
的确是二代,也的确是来烧钱。
但烧的不是自己的钱,烧的是别人的钱。
Alpha一贯的本性,狠厉果断、勇猛好斗,都在他身上体现到了极致。
同为Alpha,Lawson也是个狂热的赌徒,当机立断就站队秦深。
但相处下来,他却并非Lawson想象的那种,以操盘为乐的金融狙击手。
Lawson有着Alpha的劣根性,风云变幻之间都能感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。
然而对于秦深而言,那叠成一串的零似乎只是数字,他并不以此为乐。
对于惨败的人没有同情心这不可怕,没有自得感才可怕。
仿佛输给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不必为此伤心,也并不值得庆祝。
冷漠,无情。这是一个不会被信息素操控的Alpha。
从来没有任何人、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波动。
所以,Lawson很想知道。
一个翻云覆雨间就能让几家公司笑几家公司哭的人,竟然也在开会前在办公室耐心听女孩的电话。
即使他听不懂中文,也能感受到他讲话的语气。
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。
秦深嗓音清淡:“我太太。”
倒是知道他在国内结婚的消息。
要知道英国和北京差了八小时,他早晨七点在这儿打电话,很明显是为了匹配对方的时间。
Lawson心里好奇,但是看秦深那副冷硬难近的模样,明显并不打算再回答。
他叹了口气,只好将话题转回工作:“酒会名单刚发你了,大部分都是科技公司。”
“有家公司倒是娱乐和科技一起发展,估计是前者给后者掏钱,老板还和你一样,都是华人,在伦敦读了三年,叫什么Jiang……”
Lawson的中文不好,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:“他还说和你太太是校友呢。”
秦深游离的目光这才一顿:“是吗?”
穆阳敲门进来,恭敬道:“总裁,餐会已经约好,伦敦时间十二点半,预计用餐两小时。”
想起什么,他又补充道:“国内时间晚八点半。”
默了半晌,才听到男人的回答。
“改成十一点半。”
*
阮宜这边挂了秦深电话,刚要从楼梯间出来。
推门先进来一个人。
一身白色西装的女人,微笑着看她:“阮小姐,好巧。”
是文月。
阮宜敷衍点点头,就要推门出去。
“阮小姐别着急,”文月话头一转,“是不是你举报了我?”
举报?
阮宜微微侧身。
见她还是一副没想起的模样,文月心头冒出火气,冷笑道:“难道不是你公报私仇故意让我停节目停录?”
那天在公司遇到阮宜之后,她本来就担心会不会被取消录制。
后来录制还是正常进行了。文月一想,像秦深这种人,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影响项目。
一个情人而已,奈何不了她。
因此,文月并没把阮宜放在心上。结果没想到,第一期刚录制结束,她就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,录完这一期就不用来了。
节目组会提前发一个她有通告无法录制全程的声明。
文月马上就想到了阮宜。一定是她在背后向秦深说了什么,才会突然让节目组改变决定。
阮宜这才恍然大悟:“哦你说是你偷别人东西的事情吗?”
她继续反问道:“文小姐不应该先反思一下自己?有没有管好自己的人,自己的手?”
“比起举报,更应该说是反映问题吧。”
她之前就听说过,很多剧组在录制的时候,会把场地当成自己家。占用公共通道,留下大量垃圾,在医院拍摄的时候阻拦正常病人就医。
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碰上了。
那天小唐说了之后,大家一合计,才发现文月和她助理动了大家这么多东西。
纸巾、口红、粉饼……都是小意思。
几个刚出差回来的同事,发现自己的包居然都被动过了。
平常还动不动让员工帮她们打下手。
合着领导倡导的那句“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”,他们倒是记住了。
当时阻止秦深取消项目,是不想让大家的努力打水漂。
并不代表会无条件退让。
大家都对文月意见很大,直接去找琳达反映了,处理结果她都还不知道。
阮宜笑吟吟地看着她:“原来,你被停录了啊。”
文月趾高气昂,没觉得有什么错:“本来这就是拍摄场地,节目也会给你们公司宣传的。”
“我们动了东西,放回去就好了,有什么计较的?”
文月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。
她待过的组多了去了,他们花钱组的场地,还能为场地宣传,难道还得处处让着别人不成?
阮宜:“你这么想,我也没办法。只不过,我们公司不是这么想的。”
启明在珠宝界的地位人尽皆知,不需要宣传也照样每年都有人排着队都想进。
依她看,文月是当上明星把老本行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好像明星就是什么特权阶层一样,轻轻松松一句“我帮你宣传”就可以免费榨取别人的劳动力。
阮宜轻轻瞥她一眼,不打算浪费时间了。
“慢着,阮小姐这么义正言辞,是忘了自己做的事情了吗?”
文月冷笑着拦住阮宜的脚步。
她刚才可听得一清二楚,阮宜跟她老公打电话,话里话外还在说什么“原谅”。
文月真是没想到阮宜这么大的胆子。
家里有老公还做情人。
“我可都录下来了,”她扬起手机,“要是秦总知道你有老公,会怎么样?”
阮宜:?
他可能会……去英国开会。
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:“他知道啊。”
文月瞪大了眼睛:“你说什么?”
阮宜故意造作地娇笑两声:“他已经习惯这种关系了。”
本来以为是背着家里那位包养情人,结果这么一听,似乎更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开放式关系。
她倒是豪门圈很乱,但没想到秦深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接受……
文月惊得险些把手机掉下来。
趁着她没反应过来的功夫,阮宜娉婷的身影从容离开。
傍晚下班回到家,果不其然她面前摆了一盅燕窝羹。
以及格外丰盛的餐食。
阮宜特别给面子,捧着心陶醉道:“芳姨你太好了!都是我爱吃的!”
芳姨一脸嗔怪道:“今晚能好好吃饭了吧?”
阮宜这才不好意思点点头。
其实下午她就饿了。
点了甜品垫肚子,但阮宜也没敢多吃,半盒都分给小唐了。
不然晚上回去不吃饭,她一定会被秦深问。
芳姨笑呵呵地端菜:“你要是再不吃饭,少爷可要飞回来找我算账了。”
阮宜赶紧甜甜地笑笑,表示今晚一定多吃!
虽然这么说着,但是她一向是鸟胃猪瘾。
饭后泡了个澡,阮宜边涂着精油边盯着时钟。
7:47。
还有13分钟呢。
她一向是个没耐心的人,不喜欢等待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。这13分钟却漫长又引人期待。
怀里像捧了一大把待开的花苞,就等着吸饱露水后怦然绽放。
7:58。
阮宜拨拉着花瓶里的朱丽叶玫瑰,连忙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。
外貌check~
卷发,很漂亮。刚洗过的脸蛋,粉白粉白的。
嘴唇……
阮宜端详了一下,拧开口红预备再涂一点。
不对。她又把口红拧回去。
如果涂了太明显的口红,就不像睡前的那种慵懒感了。
当然要以最自然的睡前状态!
才能显得她很可爱。
晚上八点整,阮宜准时拨出了电话。
……
虽说宴会很是盛大,但午餐会邀请的宾客并不算多。
在场的人聊着聊着就聊到英国美食上了。
正巧侍应生端上来一盘樱桃可丽饼,有人笑着看向江言:“我记得江总最喜欢吃可丽饼了,上次吃完饭经过甜品店,还买了一袋。”
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,大家多半都熟悉。尤其江言虽然国内外都有公司,但主要定居英国。
用娱乐公司养着科技公司,这两年已经成了科技新秀。
一旁的英国人也笑着承认:“看来我们英国确实没什么好吃的,江总在英国待了这几年,最喜欢的居然是道法国美食。”
秦深轻轻呷了口茶,看向斜前方的男人。
江言气质温和,仿佛并不像传统Alpha那样凌厉。
不过了解他的人才知道,这人在经营手段上雷厉风行,俨然是Alpha才有的作风。
“倒也不是这个原因,”他轻轻笑道,似乎带了几分怅然,“只是念书那会儿常去吃可丽饼,养成习惯了。”
江言笑了笑:“当时学校附近有家店专卖可丽饼,每次去要么点樱桃要么点草莓可丽饼,甜得掉牙了也天天去吃。”
听起来他好像并不喜甜食,却又总是去吃。
秦深眸光微敛。
阮宜的信息素是玫瑰,她喜欢一切玫瑰味的东西。
没有玫瑰,那就玫瑰色的东西。
草莓、蛇果、樱桃……
他淡声开口:“听起来江总并不喜欢甜食。”
江言轻笑:“但总归也觉得味道很好,甜甜的。”
“不妨事,”秦深哂笑一声,“好在现在不用每天吃了。”
不知道是在场的人多心还是怎么回事,总觉得这两位说话的时候,话里有话。
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,一阵手机铃声响起。
是秦深的电话。
周围人都往他这边看来,秦深轻笑一声:“我太太。”
一般在这种餐会上,大家都紧锣密鼓地聊生意,毕竟没有人是真的来吃饭的,更不用说接电话了。
然而这位——就算在包间里打电话——也没有人敢多问。
秦深不紧不慢地接过电话:“小宜?”
阮宜不是很高兴:“你怎么没接我视频呀?”
她可是为自己的美貌精心雕琢了好久,才显得特别自然、就像没有被雕琢过一样。
“有个局。”
秦深知道这会儿她多半穿着睡衣,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开视频。
阮宜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:“你身边有人吗!”
阮宜听着他那边静得不得了。
她可不想他们夫妻夜话被听到。
秦深“嗯”了一声,随即神色自若地说道:“人很多,都聊得热火朝天。”
都不敢说话生怕吵到秦深接电话的其他人:……
三秒钟过后,大家纷纷“热火朝天”地聊了起来。
阮宜这才放下心来。虽说听不到她讲话,但她还是有点害羞:“你要少喝点酒哦。”
英国那边没什么好吃的,只喝酒很容易喝醉,又伤胃。
秦深勾唇:“嗯。”
他指节轻轻叩着,不经意掠过斜前方的男人。
江言面色温和,看不出半点问题。
片刻后,秦深又道:“想我了吗?”
他并未低声,反倒坦然得很。
余光里,男人聊天的话语一顿。
阮宜脸一红,嘟哝道:“想了。”
她没好意思说,现在正抱着他的睡衣。
浸润在Alpha的信息素气息里,omega就会觉得格外安心。
她鼓了鼓腮:“你那边好多人呢。怎么问这个呀。”
秦深朗然:“关心妻子,不是很正常吗?”
阮宜戳了戳那件睡衣,不自觉地卷起袖口。
他又问了几句晚餐吃了什么,阮宜邀功似地,连忙说她今晚食欲很好哦。
秦深轻笑一声:“我吃得不太好。”
阮宜连忙问道:“怎么啦怎么啦!”
秦深轻声开口:“可丽饼太甜了,腻得慌。”
“你怎么吃可丽饼了?”阮宜很是诧异,她知道秦深一贯是不爱吃甜食的。
她语气软软:“不喜欢就不吃嘛。”
他幽幽道:“看着也腻。”
秦深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难言的疲惫。
他很少会有流露情绪的时刻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。
阮宜意外之余,又难免有一丝小小的好奇与窃喜。
只可惜,她没法亲眼看到。
她心里莫名变得很软,像揣着一大块蓬松的棉花糖。
阮宜一边揪着袖口,一边思索着开口。
“那就不看嘛,多吃点好吃的。我念书那会儿逛了不少地方,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把地址发给你呀。”
“好。”
即使看不到人,秦深也能想象到她那副神情。
她思考的时候,手指总是忍不住绕啊绕,或者揪指尖,或者揪衣袖。
他有心试探,然而对面的人半点也没察觉到……可丽饼的问题。
不过也是,何必要让她想起来呢?
他一向不是大度的人。
睚眦必报、冷心冷情。
外界对他的评价,其实很准确。
秦深敛了眸光,话头一转:“过会儿该睡了,明天再电话,好不好?”
他刚才那些不易察觉的情绪似乎转瞬无踪影了。
虽然没懂怎么回事,但听得出来他语气上扬,阮宜也很开心。她小声撒娇道:“好想你,快回来抱抱我。”
秦深耐心哄她:“好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等着阮宜挂掉电话,秦深才放下手机。
穆阳是早就习惯了,两耳不闻跟没听到一样。
但就坐在另一边的Lawson已经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去。
早晨打电话那会儿他没听清,现在坐在秦深身边,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的上帝啊!秦深刚才那是……在撒娇?然后……又哄人?
这真的是他认识的秦深吗?
Lawson一直不相信信息素匹配度的可信性,不过比起秦深那种高自控力,他更多的是不相信从一而终。
人类的天性就是喜新厌旧,被匹配度驱动的“从一而终”不过是假象。
他知道中国有妖精的传闻,Lawson咽了咽口水,艰难道:“秦,如果你被妖精迷惑了就眨眨眼。”
妖精?
秦深轻笑一声。
若是说妖精兴许真有一个,但比起被迷惑,更可能是他心甘情愿。
秦深对面的金发男人笑道:“看来您和妻子感情很好,家人确实是最重要的。”
这句话还有一些别的意味。对于大型集团而言,掌权人的婚姻也从私事变成了公事。
大多数人都需要一桩恩爱美满的婚姻装点门面。
秦深微微颔首:“我太太年纪小,难免需要多哄着些。”
“也是前两年才毕业,”他好像才记起什么似地,看向江言,“我太太和江总还是校友。”
江言神色自若:“是我的荣幸。”
两个Alpha的语气都很自然,但大家都莫名感受到包厢里似乎有两股相异的气息在冲突。
但是Alpha之间本来就难有和谐相处的气氛,倒也不一定是因为真的关系不好。
一口流利的英语此时被换成中文,秦深眉眼疏淡,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歉意:“小宜性子爱娇,还要多谢照顾。”
是自然地以丈夫替她道谢的口吻。
江言顿了顿,低沉道:“秦总客气了。”
这顿饭结束得很快,临走前Lawson突然想起来,江言的母校似乎是在……威斯敏特?
这岂不是说明他妻子也是在威斯敏特读书?
Lawson福至心灵,一脸震惊地看向秦深:“当时你每月都去威斯敏特……”
那两年,秦深总是会在每个月去威斯敏特一趟。
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,后来Lawson才明白,他是去看人。
说是看人,是因为……真的是看人,从来没有说过话。
Lawson这下完全确定了,餐桌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硝烟气息并不是他的错觉。
秦深过了半晌,才徐徐开口。
语气是一贯的浅淡,却难得带了几分胜利在握的自得感。
“现在她是我太太。”
*
楼梯间之后,文月确实没再录制了。
大家捍卫住了自己的权益,都高兴得不得了。
琳达也不是省油的灯,还让节目组告诉文月团队一声,让他们把大家的损失都补回来。
上午开会的时候,琳达就让甄妮统计各人的损失。
她本来还想着通过文月和上头打好关系,结果没想到文月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。
而且,因为她一直表现得和文月关系相熟,大家也对她有点意见。
“你都不知道,我给她报的时候,她那个表情哦,五花八门的。”
小唐眉飞色舞地跟阮宜说着当时的场景。
他丢了几瓶抑制剂,这东西本来价格不贵,但偏偏有几瓶是喷雾型,价格相当不美丽,小唐本来是打算留着约会喷的。
结果都被文月助理给拿去了。
小唐怨念深得很,怒骂助理倒是眼尖,专挑贵的用。
阮宜哼了一声:“不知道她现在还想不想和文月做什么好友。”
甄妮估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。
小唐一脸崇拜地看向阮宜:“要不是我们宜宜大小姐,我们可都拿不回来了!”
他们专挑软柿子捏,拿的都是普通员工的东西。本来就对明星有距离感,又看人家表现得理所当然的样子,大家也不敢说什么,还以为就应该给人家用。
要不是有阮宜出头,员工们就只能含泪吃个闷亏了。
阮宜心里被夸得美滋滋的,面上却表现得云淡风轻:“小意思啦。”
开会结束后,阮宜才看到上午乔翘给她发了个链接。
【骑猪看夕阳:小宜!这个帖子不会是在说你吧!】
【骑猪看夕阳:这绝对是文月那女人干的,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!】
【骑猪看夕阳:话里话外把自己摘得干净,我在底下怒战八百回合,还好有眼光雪亮的群众们。】
阮宜点进去那个链接。
加载出来之后,变成了“帖子已被删除。”
阮宜截了个图,附上一个问号。
虽然看不到帖子内容,但阮宜也能想出来这个帖子在说什么。
她盯着那个链接的名字。
“内部瓜!某台新综艺强行停录艺人真相!”
乔翘回得很快,发来一段语音。
这个帖子是凌晨发在八组的,乔翘是个吃瓜达人,上午就刷到了。
帖子里说某女艺人其实是被综艺强行提出的,原因就是她惹了高层的一个小情人,被情人记恨才不得已退出。
这个帖子很聪明,没有直接指名道姓,跟吃瓜似地分享八卦,还在评论区模糊地回复这个情人家里有老公,引得评论区一阵惊叹贵圈真乱。
乔翘之前听阮宜讲过文月,一看帖子就意识到了,这不就是在暗戳戳指阮宜吗?
她当时在评论区怒战楼主八百回合,表示自己也认识公司员工,内情就是文月干了不干净的事被停录,节目组解释成行程冲突已经很给面子了。
没想到战着战着,帖子突然就404了。
【骑猪看夕阳:肯定是你老公!动作真快!】
【骑猪看夕阳:封为护妻达
人!】
【骑猪看夕阳:[比格狂赞].gif】
阮宜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帖子内容。
刚刚浮上来的不高兴,这么一被乔翘打岔,反而冲淡了。
提起来秦深,她又很忍不住地……想他了。
好丢脸哦。
阮宜一方面觉得丢脸,一方面又觉得委屈。
心情就像是小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,被大人送到幼儿园里,然后迟迟不来接。
太幼稚了吧!
她才不是小孩子。
只能说,都怪信息素。
她抱着的那件睡衣都快有点没味道了。
阮宜心下一动,把那个链接转发给秦深。
【软软泡芙:是你吗?】
许是在忙的关系,一直到她吃午饭,秦深才回了消息。
【Q:嗯。】
阮宜咽下一口雪梗珍珠羹,抱着手机躺倒沙发上打滚。
芳姨有些无奈地收拾碗筷:“小宜,饭后不要剧烈活动,小心肚子痛。”
阮宜连忙“哦”了一声,乖乖坐起来。
毫不犹豫就给秦深拨去了电话。
电话通得很快,阮宜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,先发制人地撒娇:“老公你真好~”
丝毫不知道此时此刻电话那边。
穆阳屏住呼吸,一点大喘气都不敢。
心里不禁想,还好是回到了总裁办。
秦深神色自若,对这份撒娇表现得很克制:“嗯。”
自从那次绯闻风波之后,穆阳现在盯舆论盯得很是勤快。
不仅是大平台的舆论,这种小平台最容易爆瓜,也得常常留意着。
因此,帖子发出去没多久,就被监测到了。
穆阳让人火速联系平台,在还没发酵之前就处理完毕,和秦深汇报了。
听着他的解释,阮宜哦了一声,甜甜道:“原来是穆阳这么尽心尽力呀,真是谢谢他。”
这话一出,秦深闲闲地看向一旁的穆阳。
穆阳汗都流下来了,只能祈祷太太别再说了。
秦深示意:“太太问你呢。”
穆阳哈哈了两句:“太太客气了,是总裁一直记挂着这事。”
阮宜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好像不止秦深。
她连忙清了清嗓,听上去正色一些。
好在秦深马上就让穆阳出去了。
阮宜其实还想再问两句,帖子里大家是怎么讨论的。毕竟,虽说她从小就是身边人的视线中心,但还没有到明星那种事事都会被陌生网友热切讨论那种。
不过,要是她事事都被人讨论,她也不怎么开心。
但秦深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那些不重要的人的不重要的话,只会平添烦心。
阮宜没必要去看去听。
况且,依照她的性子。
阮宜多半是没看到删帖前的内容,不然她那颗小小玻璃心,现在肯定哭得抽噎。
他唇角逸出一丝笑,自然将话锋引向别处:“我明天回去。”
阮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,雀跃起来:“好呀好呀,明天刚好是周末,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?”
她已经开始思考吃什么:“想吃舒芙蕾,还想吃八珍豆腐,芳姨前两天做了一道甜烧白,味道也蛮好的……”
说着说着有些苦恼,心里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怦然。
像是小情侣经久不见,讨论约会日程一样。
她在那里思考的时候,秦深并未打断,只是最后点头:“好,我让人去约。”
“不要不要。”
阮宜十分老练地哼了一声:“这次让我全权负责,为你接风呀。”
尾音带了几分南方话的腔调,吴侬软语。
秦深笑了两声,只道好好。
她接着问道:“你明天几点落地呀?”
秦深出行都是私人飞机,提前定好的航线。
秦深轻声:“晚六点。”
阮宜雀跃了两声:“那您就等着瞧好吧!”
她故意说了句京片子。
虽说字都是那些字,但腔调还是软得不行,只是并不难听,脆生生的,反倒听上去很可爱。
秦深是真的笑了:“我很期待。”
挂掉电话,阮宜还是没忍住在沙发上打了两个滚。
有点小开心。
老公出远差回来,体贴的妻子已经规划好了接风宴席。
听上去就很温馨。
她拿了手机准备和乔翘讨论一下。
就在这时,屏幕划出两条消息。
【江言:小宜,我准备回京了。】
【江言:明天晚七点的飞机,好久未见,有空一起吃个饭吗?】
第15章 【二合一】第15章在她面前,他是俗……
江言。
阮宜确实很久没见他了。
应该说,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。
阮宜鼓起腮,又长长叹了口气。
当年她父母还想撮合他们俩。
虽然后边没成,毕竟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,而且秦家的婚约又来得那么突然。
但是还是有点小小尴尬的。
阮宜咬了咬唇,拨拉着含着露水的玫瑰花瓣。
要是就这么拒绝,显得她很不近人情。
毕竟,无论是在高中还是大学,江言都很照顾她。
况且,她知道江言没有父母,在国内更没有什么朋友。
阮宜心下有了考量。
【软软泡芙:学长明天我去接你吧~不过明天不太方便,改天再聚~】
【软软泡芙:可爱兔兔.jpg】
那边回得很快。
【江言:那好,明天我们见了面再商量。】
【江言:你早点休息,晚安。】
阮宜又回了一个可爱表情包。
答应下来之后,阮宜才开始纠结,该怎么和秦深说呢?
她才不是小说里那种不爱张嘴的女主角。
反而,阮宜很清楚、
毕竟这是Omega单独和Alpha见面,当然需要和自己的Alpha说一声。
就算他们只是联姻夫妻,保持与其他人的必要距离,也是应当遵守的指责。
想到这里,阮宜心里开始打鼓。
真的只是因为联姻夫妻的职责吗?
她第一次有了迷惘。
秦深这些日子,她掩盖不住的对他的思念。
还有对他归来的期待,以及准备约会的雀跃……
好像都在提醒她,这已经超过一对联姻夫妻应有的分寸。
阮宜并不是没见过上流社会那种貌合神离的夫妻。
Alpha前头和Omega携手一起恩爱剪彩,后脚就在宴会上带着外头的小O出场。
Omega也不遑多让,身边的情人从Omega到Beta再到Alpha,应有尽有。
甚至,也不会搞什么永久标记。
要应付易感期或者发情期的时候,身边的情人从家里排到法国。
但阮宜一想到如果她的发情期,或者秦深的易感期……
陪在身边的不是彼此,就莫名觉得很难受。
同样,想到秦深似乎也是这个意思。
并没有去外头找其他omega解决的打算。
阮宜就奇异般地觉得开心。
其实,她很久之前就知道阮家和秦家有一门婚约。
说她在京市这边,有个未婚夫。
但是,因为她的信息素紊乱症,父母也并不是很想让她应了婚约。
平常几乎没什么人会提到,京市和海市距离这样远,从小到大也没相处过,因此阮宜半点有未婚夫的感觉也无。
父母都希望她能嫁一个好拿捏的Alpha,这样就能在阮家的照顾下平稳度过一生。
江言,就曾经是一个选择。
谁知道,最后她偏偏嫁了秦深。
跟“下嫁”两个字毫不相关。
秦老爷子带着秦深上门那日,她见到他第一印象,只觉得这人长得特别好看,就是气质又冷又硬。
很难想象他能够把阮家的宝贝明珠大小姐捧在手心里照顾好。
阮父阮母维持着面上的礼貌,并没有直说。
可秦深偏偏沉稳地允诺,说她嫁到京城之后,只会比在这里更开心。
拿出了信息素100%契合的匹配证明后,父母
才对这份婚约动了心。
那天晚上妈妈问她,愿不愿意。
其实她没什么不愿意的。
正好,阮家还需要秦家的照顾。
而且她也没有喜欢的人……当时的秦深,应该也没有。
阮宜知道,妈妈希望她嫁给秦深。
并不是因为阮家需要秦家的照顾,而是秦深和她的信息素匹配度。
凭借这样100%的契合,阮宜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良药。
而且,这个良药还长得俊美不凡。
而且,这个良药还有花不完的钱。
这么一看,反而是她赚了。
阮宜的指头缠着头发绕了又绕,最后还是决定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。
她要马上开始安排明天的约会!
*
京城比海市的面积大很多,但机场修得却没有过分的大。
相比来说,海市的机场就特别大。
有时候阮宜不坐私人飞机,就得在机场里走好远去登机口。
虽然并不真的需要她走,但还是怪烦心的。
玻璃幕墙外,傍晚的金红色余晖正顺着银翼流淌。
阮宜一眼捕捉到那个挺拔的轮廓。
秦深今天穿了一身枫糖色风衣。这衣服下摆长,但他轮廓挺拔、身材修长,刚好能把风衣撑起来。
比起平日里常穿的西装,反倒是有了几分富贵公子的飘逸。
只是他表情冷硬,并不会让人想到什么公子哥。
即使是在名流如群的私人飞机航站楼,也能一眼看出来绝非凡品。
有衣着倩丽的女人想要上前,却提前一步被身后的穆阳礼貌拦住。
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,男人轻飘飘一个眼神,便足以将人冻住。
半点也近不了他的身。
阮宜托着一盒舒芙蕾,已经无暇听面前的男人在说什么。
反倒是秦深先一步走到她身边,男人似有所觉,回头便对上他冷淡摄人的神情。
他淡淡地拥过阮宜,睨了那人一眼:“找我太太有什么事?”
他身上那股子乌木沉香的气息,瞬间包围了她。
是毫不留情的独属于顶级Alpha才有的警告。
男人的眼镜都快要被吓掉,磕磕绊绊道:“对,对不起。我就是问个路……”
阮宜无奈道:“你去问工作人员吧,都说了我老公很吓人的哦。”
望着男人狼狈离去,秦深才低头看她,语气觉不出喜怒。
“太太给我的第一个礼物,便是别人的搭讪?”
他的信息素勾得她身子发软,秦深顺势接住她倒在自己怀里。
阮宜连忙讨饶,撒娇般地抱抱:“我才没有啦~”
他低头嗅闻着女人发间的玫瑰香气,拥住她细腰的手却使了几分力:“以后有这种情况不要理。”
不问工作人员,不问志愿者。
一个男人问路,偏偏问一个女孩。
即使没有真的做什么,也很难说心里有没有在想着什么。
阮宜连忙乖乖点头。
其实她是看到了那个女人试图上前,才接住了男人问路的话头。
不然依照她平时的性子,是绝对不会理睬的。
秦深却好像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,耐心和她解释:“刚才的人,我连看都没看。”
阮宜被这么一戳破,顿时有点恼怒。
说得好像她很能吃醋一样诶!
虽然是事实。
她在他柔软的怀里蹭了蹭,卷翘的睫毛如蝴蝶一般颤动,不知不觉间轻轻拨动着男人的心。
他听见女孩细润的声音:“好想你哦。”
埋在他怀里,嘟哝一般,并不分明。
却像她身上那股玫瑰香气一般,轻易便靠近他的周身,占据他的脑海。
秦深声音轻轻:“我也很想小宜。”
片刻的相拥过后。
“既然如此,”阮宜从他的怀抱起来,在他面前轻巧转了个身,“你看看你好久没见的老婆有什么不同?”
秦深端详几秒:“瘦了。”
阮宜摇头:“不对不对!再看!”
她撅起了嘴:“要是你没猜出来我会很生气哦!说明你对我的态度很敷衍、很不认真。”
说到后面两句话的时候,她的神情异常认真。
秦深有些失笑,刚才还那么黏人,现在又表现得一副——
若是他答错,今天一整天都会离他十米远的样子。
秦深故作高深地思考了一下:“嗯……衣服?”
阮宜眼睛亮了又暗掉,哼哼道:“接近了但不对哦。”
她很特意地围着他转了一圈,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十分清脆。
“好了,我记得。”秦深笑着牵住她的手,阻止她继续转圈以好提示。
“是你的鞋子对不对,前天刚送回来的。”
“ReneCaovilla水钻高跟。”
阮宜噜噜的小脸这才高兴起来:“对啦!”
前两天才送上门的一双鞋。
其实她不太穿这个品牌,但是收到鞋子谁不高兴呢。
阮宜歪着头看他:“怎么突然想起送我鞋子啦?”
秦深看了她一会儿,轻声说道:“只是看到的那一刻,觉得很配你。仙女总是需要一双水晶鞋的,对吗?”
阮宜的小脸慢慢染上粉色。
怎么出了一趟差,这么会讲话啦。
秦深没把后边的话讲完。
那是品牌设计师和他说的理念,送给爱人这样一双鞋子,便预示着她日后的每一步路,都由他亲手铺就。
秦深眸子微深。
自然,也就不会走一条远离他的路。
牵住了秦深的手,阮宜边往外走边清了两声嗓子。
其实她本来问秦深这个问题,是想着万一一会儿他生气,她可以拿这个问题来堵他。
毕竟,秦深这样日理万机的人,怎么会记得他送了她什么,她又换了什么新衣服新鞋呢?
结果没想到,他不但记得。
甚至连名字也一清二楚。
阮宜心里悸动的同时,也难免开始打鼓。
她多不好意思提出接下来的问题呀。
秦深似是看出她的犹疑,先开了口:“有事情吗?”
牵着他的手,还不停地在他手心里画圈圈。
阮宜再度清了清嗓,试探道:“你现在着急吗?”
秦深静静看她。
“是这样的,我学长昨天说他也是今天回来,不过比你晚了半小时。”
“我想着人家毕竟也帮过我,他也没有父母,在国内更没什么朋友,我想着不去接他,我多不近人情呀。”
说到最后,阮宜声若蚊蝇:“所以,能不能陪我去接一下他?”
“当然,肯定是安排了其他的车接他!就是去见一面,表示诚意就好啦!当然,后边可能还要吃个饭……”
不知怎么,她反而越说越很有底气:“是和你一起嘛,不是单独见。”
她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,以示自己底气十足。
那双杏眼却滴溜溜地转着,偷摸摸瞅他。
秦深此刻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了。
他静默片刻,开口却很让阮宜意外:“好。”
阮宜眨了眨眼:“你不生气吗?我学长是Alpha哦。”
秦深有些好笑:“那我不让你去,可以不去吗?”
这次反而超乎秦深的意料,阮宜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当然啦。”
小姑娘很乖地仰着头。
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,就这样一眨也不眨地、专注地看着他。
任谁对上这双漂亮的眼睛,心底都会产生一个难言的欲望:
这双眼睛里只能盛下一个人。
秦深自以为不是俗人。
可对着她,他竟也免不了俗。
阮宜没发觉丈夫身上信息素气息越发沉了几分。
随着心底欲望的蔓延,连带着信息素也带了难言的占有欲。
她这话倒不是说什么以退为进。
阮宜
知道自己娇气,但她并不是不讲道理。
对她来说,江言是一个照顾她颇多的学长。
之所以要和秦深报备——
一则,他毕竟是个Alpha。
第二,则是他们之间还有过一段尴尬的往事。
阮宜并不准备像那种小说女主一样,一意孤行和其他男人约会,然后不小心撞到男主,最后引起误会才竭力解释自己。
从一开始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?
阮宜才不要做让自己麻烦的事情。
况且,秦深是她的法定丈夫。
如果他真的介意,那她自然更在意秦深的想法。
学长那边……她想办法道歉就是了。
阮宜那双含水的杏眼,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。
秦深眸子深邃,神情淡淡地望着她,最后难免有些失笑。
就像宝藏并不知道自己是宝藏一样。
宝藏被他人惦记着,难道是宝藏太过珍贵的原因吗?
不,秦深只会认为——他应该磨砺好他的爪牙,将宝藏牢牢圈在怀里,半点也不会容忍他人的觊觎。
他摸了摸她的头,柔声道:“没关系,我不会吃醋。”
阮宜的睫毛眨动两下,确认道:“真的吗?”
秦深淡淡点头。
阮宜顿时笑眯眯地挽起了他的手:“当然,我知道你最深明大义的嘛!”
她用那天他跟她说的话来“挤兑”他。
秦深眯了眯眼。是吗?
她以为自己嫁了一个王子,却不知实际上是条盘踞在洞穴身处的恶龙。
恶龙牵着宝藏的手,走向民用候机厅。
“走吧,趁我还没反悔。”
比起私人候机厅,这边的人便多了数倍。人来人往,十分吵闹。
助理们已经带着行李先行离开了,秦深找了家咖啡厅,两人就随意地坐下了。
阮宜发了条消息给江言。
【软软泡芙:学长我到啦,你出来告诉我一声。】
秦深出来得早,虽然他们在那里磨叽了不短时间,这会儿也才六点多。
飞机七点降落,江言多半还要去取行李,估计得再等一会儿。
阮宜点了两杯咖啡。
服务生送上饮品的时候,强忍再强忍,才没让自己的目光黏住这对情侣。
但心里已经忍不住为郎才女貌而尖叫:
天哪这对情侣也太配了!
看到磕到是我的福气!
秦深要了杯意式特浓。
阮宜喝着她的覆盆子拿铁,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看向秦深的咖啡。
秦深无奈,将手中杯子递过去,提醒道:“你喝的话会苦。”
他一向喝不来太淡的咖啡。
果不其然,阮宜轻轻吸了一口,就火速扭头狂吸她的拿铁。
这也太苦了嗷嗷嗷!
仙女是喝不来这种苦咖啡的。
秦深从善如流地递了张餐巾纸过去。
另一只手将咖啡杯揽过来,然后从容地就着杯沿那鲜红的唇印,浅浅饮了一口。
他微微仰头,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着。
阮宜看着看着,脸不知不觉红了。
她摸过那个地方……
每次她摸的时候,秦深的力度就会再深入一分。
不比阮宜心里跟揣了头小鹿一样,秦深神情很是淡然。
她鼓了鼓腮。
好吧,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留下唇印的。
结果没想到这人,竟然这么自然地就……
阮宜心里小鹿乱撞的时候,服务生上前,十分友好地说道:“先生,女士,您好。我们店内正在举行活动,您二位是本日进店的第100位情侣。”
她递上三支鲜红的卡罗拉红玫瑰,笑吟吟道:“这是赠送给您二位的礼物。”
卡罗拉红玫瑰,又称超级红玫瑰。它的花色,是最为标准的玫瑰红。
没有女人收到花会不开心,阮宜惊喜地接过玫瑰:“谢谢你呀!”
“不客气!”
服务生表面客气,内心的尖叫快要捅破喉咙。
天哪!漂亮妹妹和她讲话了!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优雅的Omega!
她一个Beta都能感觉出来……这信息素香气逼人。
那边的法定Alpha却似有所觉,不声不响释放了几缕信息素气息。
沉声道:“谢谢,不过我们不是情侣。”
服务生一愣:“嗯?”
不是情侣,难道是兄妹?
兄妹也……也很配。
毕竟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,但是畸形的爱情……
秦深轻轻眯起那双丹凤眼:“我们是夫妻。”
服务生这才反映过来:“哦哦哦,祝二位恩爱长久!”
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:“因为我没看到二位的戒指,还以为是情侣呢!”
阮宜这才想起来。
正当她准备悄无声息地把手放到桌下的时候,却刚好对上秦深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。
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,在桌上轻轻敲了两声。
左手的无名指那里,清瘦的骨节下方,分明有一颗闪耀的戒指。
戒托线条流畅而优雅,宛若藤蔓一般,托举着戒面上的紫粉钻。那枚硕大的圆钻被切割成形状不一玫瑰,各自成了他们的婚戒。
秦深笑而不语,只是示意她亮出自己的手指。
她一脸撒娇地看着他,这人都没动摇半分。
阮宜恼羞成怒,干脆把一双手掏出来,故意张牙舞爪地乱晃。
凶巴巴地说道:“对呀我就是没戴!怎样!”
那双没有半点修饰的手,就这样在他面前挥舞着。
她手指修长又纤细,白得像玉,连骨节都是粉的。
他知道,不仅是看上去软,真正牵住也是软的。
连……的时候,也软得让人生怜。
阮宜忙着装凶狠,完全没留意秦深越来越深的眸色。
他忽地伸手过来,一只大掌便足以覆住她一双手。
阮宜还未觉出情况:“干嘛呀?”
带着些茧子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手心、手背还有指尖。
秦深徐徐道:“手上好像少了些什么?”
空荡荡地,很碍眼。
阮宜心想那当然啦。
那枚婚戒克拉十分客观,戴在她手上不能说一眼看到,也是绝不可能忽视。
她还在启明上班,要是被人发现和老板戴着同样的婚戒。都不用第二天,当晚就能传遍整个公司。
索性,阮宜就直接不戴。
秦深似有所觉:“正好这边有免税店,去挑个戒指吧。”
阮宜支支吾吾:“不,不了吧。”
这是免税店的事儿嘛!
他唇边笑容很浅:“挑个素一些的,没有那么扎眼,这也不行么?”
阮宜顿时心虚了。
这钻戒当时还是由阮宜和设计师钦定的款式。
设计师委婉表示,这种设计对男款来说,实则是有些过于耀眼炫目了。
但阮大小姐第一次结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结婚,并不打算为了新郎合适与否而退步。
当然,秦深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。他很平静地接受了那枚耀眼的婚戒,然后每天都戴在指间上下班。
阮宜反倒天天把婚戒放在戒指盒里,显得她有点……不太负责。
况且素点的嘛,到时候说成配饰就行了。
想到这里,阮宜仁慈地点点头。
秦深一贯是八风不动的模样,这次反倒有些急促。
两人随意进了家店,sales十分眼尖地便迎上来:“两位要挑些什么?”
秦深:“挑双对戒,素一些的。”
有钱人说的素一些可不是真的素一些,而且要贵得看不出来。
sales思索片刻,笑吟吟地捧出一枚戒指盒,摆在阮宜面前:“小姐您看这只如何?”
她一眼看出,左边这位是不差钱来哄人的主儿,而右边这位则是拿主意的主儿。
阮宜一打眼看,这对戒是真有点素。
是阮大小姐的首饰间里都不会出现的那种。
sales看她不太满意,连忙将戒指翻上来:“这对戒是经典的宽边设计,戒圈内里镶着一排祖母绿小钻。”
“虽然是小钻,但都是从同一块原钻上取下来的。包括另一枚对戒也是,原钻会一直为您保留,以后家里若是添了成员,也可以再取钻进行制作。”
这个意思差不多是,买了钻戒的背后是同样买下了原钻。
购买价格自然就要翻番了。
阮宜:“那我试试好了。”
sales十分殷勤地取出戒指。
两人分别带上戒指,对着灯光看。
戒指闪烁的银光如同两条线,随着两只手的交叠也交织在一起。
阮宜脑海中闪过一个词:“般配。”
她的手相比他来说显得很娇小,于是他就像是用大掌托住她的掌心一般。
阮宜有些出了神,上次见到这样的情景,似乎还是在婚礼。
就像戒指之间交织的光一般,她和身侧这个男人也是斩不断的纠葛。
秦深:“如何?”
阮宜:“包起来吧。”
“不必,”秦深淡声道,“戴着吧。”
他递过黑卡,示意sales买单。
阮宜急急拦住:“等一下,用我的卡!”
今天可是她来制定约会计划诶!
秦深似乎看出她的意思,便收由得她换成她自己的卡。
走出珠宝店,阮宜的心脏还在怦怦跳。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已经有了婚戒。
可是买这对对戒的时候,有种……新婚夫妻选购婚戒的紧张感。
戒指很轻,却如同一个圆,牢牢圈住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承诺。
秦深牢牢掌控住她柔软的手:“以后不许再摘下来。”
阮宜似有所觉。
她转头看他,男人冷白的轮廓很是分明,纵深的眼窝下瞳孔显得格外深邃。
她好像突然有点明白过来,为什么选购戒指的时候,他这么急促了。
阮宜笑得跟偷腥的猫儿一样,乖乖道:“好哦,我什么都听老公的。”
两人浓情蜜意,并未留意到二楼的咖啡厅,此刻有一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。
第16章 【二合一】第16章“小宜,你没有喂……
江言唇角逸出几丝苦笑。
他点的咖啡便很苦,然而现在他的心情只比咖啡更苦。
他和阮宜说七点落地,实则他是六点的飞机。
只是不想让她多等。
却没想到,她会和秦深一起来。
眼睁睁看着他们携手走进来,又眼睁睁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地相处。
远远不是传说中冰冷的联姻关系。
江言长出了一口气。
他拿出手机,发了条消息。
叮咚。
阮宜看到消息有点惊讶:“我师哥说不需要我接了诶。”
【江言:师妹,飞机可能要延误很长时间,我朋友说要来接我。】
【江言:你要是有事的话,就先不用来接我了。】
【江言:真不好意思,要是你来了的话,麻烦你白跑一趟。】
这会儿的时间,确实有可能是没来。
如果阮宜没来接秦深的话。
秦深不动声色道:“嗯?”
想了想,阮宜回了消息。
【软软泡芙:没关系我还没去呢,师哥你路上注意安全!】
【软软泡芙:要是需要的话和我说一声,我给你安排了车,你和你朋友一起坐车也行。】
那边回得很快。
【江言:谢谢师妹,正好我和我朋友有点事情,就不用了。】
【江言:改天请你吃饭。】
阮宜摁掉手机,微微侧头:“他有事情说不用我来接了,我就和他说还没来。”
秦深:“真为他人着想。”
阮宜:“我可不会为你着想哦!”
秦深笑了:“嗯,因为我不是‘他人’。”
阮宜被他逗得脸有点红。
心想没见到也好,见了还不知道秦深今晚……会有多折腾她。
不过,她还是有点可惜:“其实我师哥人蛮好的,要是有机会介绍给你就好喽。”
秦深微微眯眼:“是吗?”
她全无所觉,还在道:“对呀,因为师哥之前很照顾我的。要是有机会你帮我还了这人情。”
刚才还有些危险气息的秦深,顿时静了许多。
小姑娘并未察觉出,她话里话外都是一副“我们”和“他”的态度。不过这种无所觉反而取悦了秦深。
他道:“以后会有机会的。”
秦深拥着她往外走。
余光漫不经心地向楼上瞥了一眼,对上那人的目光,却并未流露出丝毫情绪。
只是拥着阮宜细腰的手,又收紧了几分。
其实,即使阮宜不说。
他也会替自己的妻子,还了这份人情。
*
一路上是阮宜开的车。
她神秘兮兮地要带秦深去什么地方。
只是阮宜兴致很高,但是劲儿去得也快。
开了半小时,就娇声说手好疼。
俨然不是刚才一副雄赳赳“给你一个惊喜!今天本小姐开车!”的模样。
蔫儿搭搭地换到副驾驶,阮宜依旧嘴硬。
“不是我累了哦,是我不太熟悉京市这边的路况。”
秦深打着方向盘调头,漫不经心道:“嗯。”
出门十次九次都是司机开车,她会习惯这里的路况才奇怪。
“去哪儿?”
阮宜对着小镜子抿了抿唇:“朝南公馆。”
秦深单手转了一圈,法拉利登时加速了一倍,才发挥出跑车应有的实力。
车里暖气开得足,她又不需要开车。阮宜便脱下针织开衫,见他也不开导航,有些惊诧:“你知道在哪儿吗?”
秦深沉稳点头。
阮家嫁女,带来的嫁妆不计其数。
其中就包括京郊这套思南公馆。
不怪穆阳没查出来她要带他去哪儿,原来她是带他去自己的地盘。
阮宜更惊诧了。
秦深怎么会知道朝南公馆的地方。
那么,他知道这儿是她的嫁妆、她的地盘吗?
昨天晚上苦思冥想,阮宜都没想好要去哪儿。
既然是惊喜,那肯定得是他没去过或者他不知道吧。
老公生意做得这样大,在京市无论她去哪儿,一刷卡都会迅速被认出来。
然后,八成就会报给穆阳。
一点都不惊喜了。
阮宜想来想去,还是决定带他去朝南公馆。
她心里有如擂鼓。
秦家有的是花不完的钱,但这并不代表她不需要自己的房子。
阮家出的嫁妆,就有多套别墅公馆等等。
这是给女儿的底气。万一哪天和老公吵了架,难不成还没有落脚地吗?
虽然目前他们还没正经吵过架。
而且即使是吵架,大概率也可能是秦深被从华宫赶出去。
华宫里里外外都是按照阮宜的喜好装潢的。
之前住在北部湾那里还不觉得,最近在华宫住得这么久,阮宜居然觉得还是这儿最符合她的口味。
可是朝南公馆和其他处的房子又有些不一样。
这是外公给她在京市买的房子。
从选址到布局,都是依了小小的她的喜好。
那会儿的她懵懵懂懂,只是知道有一个在京市的未婚夫。
对未婚夫最大的印象就是——如果嫁到京市,就可以住她喜欢的房子了诶!
再后来随着婚约的沉寂,这幢房子也慢慢被忘记了。
不过偶尔来京市旅游,她还是会住在这里。
对阮宜来说,这是属于她的一个小小私人天地。
她悄悄抬眼看了男人一眼。
秦深单手把着方向盘,带着些难言的散漫。微微侧坐着,露出半张侧脸,神情并不分明,却显得格外风流。
不知道……他知道吗?带他去朝南公馆的意味。
想让他知道,又不想告诉他。
倏然,男人开口:“看我干什么?有事?”
阮宜连忙胡乱找了个借口:“看你开车怎么这么快呀。”
她往
日不常见到秦深开车,以为他开车和性子一样,都是八风不动的严谨。却没想到,他开车的风格会是这样随意。
像玩世不恭的公子哥。
阮宜知道公子哥都爱飙车,享受那种速度加到最大的疯狂。
秦深低声:“那你怎么想我开车?”
阮宜想了想:“不快,但不满,稳稳向着目的地。”
她说完之后才意识到,好像确实也太正经了。
秦深笑了:“小宜,我也开过赛车的。”
这下轮到阮宜惊讶了。
她可真想象不出来,秦深也有开赛车的时候。他这样稳重的性子,按理应该不喜欢这种极限运动才对。
她想象着秦深出现在赛车场上的样子。
感觉更适合……做颁奖嘉宾。
冷淡地说:“恭喜你们车队得了冠军。”
想着想着,她不禁扑哧笑了出来。
秦深似乎觉出她的心思,但是并没有作声。
娇贵的omega至多想象到那种公子哥玩的赛车场。
她被养得太好、太娇,无论是从前在闺阁里,还是如今在他身边更甚。
想象不出来那种地下赛车的黑暗与危险。
Omega、Alpha、Beta……各类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。
昏黄的灯光下,情人、模特、少爷、筹码……都搅合在一起。
赢了的带走高昂奖金,输了的留下一切。
那时候年轻的Alpha还未收敛血性,浑身都是毫不掩饰的凶狠。
信息素逸出的时候,整个场子的人都要臣服。
他不缺钱,只是享受捕捉猎物、让人臣服的感觉。
勇猛好斗,占有欲强。这是Alpha来自基因深处的劣根性。
秦深轻轻地笑了。
他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些。
她就应当这样甜甜地躺在他的身边,以为她的丈夫是一个温和的Alpha。
从前的凶狠不必多提,外人所以为的冷峻也并不对她。
前方是红灯。
秦深的目光放肆地游离在她身上,看得阮宜都仿佛似有所感,歪头看向他:“我怎么啦?”
她周身的玫瑰香气懒散地逸在空中。
是足够放松、足够安心的体现。
秦深神情未动,淡定出口:“头发乱了。”
阮宜懵了一下,连忙开始打理长发。带着香气的发丝,不知不觉被拨至身后。
她刚才脱了开衫,再将长发拂至脑后,便刚好露出那一大片的雪白。
开衫下是一套石竹色吊带裙。
这色调暗淡,极易显黑。但阮宜肌肤粉白,将将好衬出如同珍珠米被剥出的水润感。
吊带裙设计简单,唯有领口镶了一圈剔透的钻。这并非装饰用的水钻,反而是货真价实的碎钻。
在车顶光的照射下,越发显得璀璨。
领口极低,一圈碎钻刚好托住了那两捧饱满的弧度。
平常人若是穿这样璀璨的裙子,只会让人把目光放到那钻上。
但她的曲线很是丰盈,会令人忍不住猜测……那处是否莹润柔软。
秦深眸色微微发沉。
他当然知道那手感。柔软似棉,满手握住,也会不经意溢出指间。
还在开车,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余光。
法拉利的车速突然又降了下来,阮宜奇道:“怎么又慢啦?”
秦深低低地一声:“安全。”
阮宜哦了一声。
她并没有觉出什么问题。只是来自小动物的本能,让她总感觉不太对劲。
可是很久没见自己的Alpha,在他身边还什么都没做,小omega已经快乐得要上了天。
只是浑身浸在他沉沉的信息素里,她就满足得不得了。
像是泡在羊乳里,温暖又安心。
阮宜轻轻地哼了两声,那双睫羽渐渐落下。
秦深适时地放暗了灯光。
他现在倒是不曾打算做些什么。
当然,在车上他也不反对。只不过今晚她准备的东西,若是他不曾好好体验,她一定又娇得落泪。
好饭不怕晚。当然,也得一口一口吃。
要想让人出力,总要先让人睡饱。
他一贯是个奖惩分明的资本家。
*
一路开到了朝南公馆。
这边已经邻近郊区,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。车子拐进最后一条路的时候,阮宜慢悠悠地醒来。
她小小打了个哈欠:“好快哦。”
秦深颔首,并没说这一路为了平稳,他其实已然放慢速度。
两人下了车,佣人正在公馆外等待。
是典型的苏式园林的装潢,这边靠着郊区,依山傍水,空气极好。
如今这个时间,伴着几分月光,更显出一种古典韵味。
阮宜兴冲冲地过去:“连叔!”
往年并不常来,是连叔每年过来给打扫。后边她嫁到京市了,连叔也一起过来这边了。
身后的秦深也下车,连叔示意过去帮忙开到车库。
男人信步走到她身后,阮宜介绍:“这是连叔。”
秦深应好:“连叔,我是秦深,小宜的丈夫。”
待到看清他的脸,连叔略有些惊诧。但看着男人自若的神情,只是连连点头说好。
阮宜并未意识到两人的眼神交流,抱着他的胳膊就走了进去。
暖厅里徐徐的熏香点着,浅淡的花果味道。
饭是把着时间正正做好的。
摆了一大桌子,都是家常沪菜。
阮宜接过擦手毛巾,热情介绍:“你是海市的女婿,当然要尝尝正宗的本帮菜哦!”
秦深心下了然:“你要是喜欢,改天让芳姨来学。”
阮宜笑眯眯坐下,心想那可不一样。
这桌子都是满满的沪菜。
“不过你放心,我是很通情达理的,还是有给你准备了京市这边的菜哦。”
秦深瞥了一眼。她说的可能就是整张桌子上唯一一道豌豆黄。
他神色未变,坐下了。
阮宜殷勤地给他夹了一匙红烧肉:“快尝尝。”
秦深抿了一筷子。
不出意料,甜得咋舌。
但是这是阮宜夹给他的,况且旁边还有连叔。
当着娘家人的面,他道:“好吃。”
甚至又夹了一匙。
这次轮到阮宜心里打鼓了。
秦深不是吃不来甜食的嘛!
阮宜一开始还记得捉弄秦深,到后边一门心思就放在吃饭上了。
今天这顿晚饭吃得晚,她有些饿了。
秦深本来还以为她会再捉弄他,不想后边她自己一个人吃得开心。
他不免有些失笑。
连带着碗里的青菜都多了几分滋味。
一顿饭吃完,阮宜马不停蹄带着他往楼上走。
“快点快点。”
她一路带着他到顶楼,要他闭上眼睛。
秦深静静地看着她。
阮宜催促他:“快点呀!”
他将将要闭眼的时候,她又觉得不放心。
转了一圈,带回来一条丝巾:“弯腰,我给你系上。”
她并没有觉出这样的行为,有多么越界。
Alpha的天性是好战、凶狠、贪婪、多疑。
将眼睛闭住,就意味着将自己的安全交付给他人。
这完全违背Alpha的天性。
然而,秦深还是同意了。
在这样令人晕眩的香气里,他应有的理智也随之远去。
何况,他早就渴望她这样对他。
秦深闭上双眼,向着声音的方向弯腰低头。
Alpha带着摄人的乌木沉香气息,突然地接近。
阮宜蓦然被吞噬在男人灼热的气息中,系丝巾的动作也颤了颤。
失去视觉后,来自其他感官的反应就会更加明显。
她玉白的指尖不经意便划过他的眼眶。
连带着身上的玫瑰香气,在男人的太阳穴那边萦绕,随后缠住他的心绪。
秦深的喉结缓慢地滚动着。
任她轻轻牵住
他的手,仿佛这条又轻又软的丝巾不是丝巾,而是缠住猛兽的锁链。
阮宜小声地提醒道:“抬脚。”
并未察觉,她软甜的语气让男人浑身一瞬间地绷紧。
空气中的信息素气息也越来越浓郁。
若是现在有其他人进来,兴许会被omega甜腻的气息呛到。
但更多的可能,会先倒在Alpha信息素气息的威压之下。
阮宜一心带着秦深往里走。
去看她想和他分享的东西。
却并未意识到,她正在和一只威严的雄狮分享新的草原。
某种程度上,这意味着她同意,雄狮在这片领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。
“三,二,一!”
“睁眼吧!”
阮宜兴冲冲地摘掉丝巾,秦深只觉得眼前一轻,随后慢慢睁开眼睛。
是一片星星。
这儿已经处在京郊,空气格外地亮堂。
夜空中的群星繁密,仿佛伸手可摘。
与其说是看星星,不如说是身处星海之中。
阁楼上修的是全景的玻璃天窗,他们仿佛浸在一整片夜里。
如同航在星海里的一叶扁舟。
阮宜向他隆重介绍这里。
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。
最开始来这里,她总往阁楼上跑,透过那一扇天窗看星星。
后来,干脆给她拓宽了阁楼,装潢成一个房间。
一扇小小的天窗也变成了全景的玻璃。
“你没有见过吧,这里真的很美,对不对?”
她怀揣着分享秘密的喜悦,期待地望向秦深。
他转头看她。
除了头顶闪烁的星点,他们几乎完全沉在黑夜里。身的距离、心的距离,在这样如墨的黑夜中都化整为零。
星光微弱,可她的眸子亮得惊人。
秦深几乎可以想象。在她的少女时期,望着这样的星空,有过多少绮丽的梦。
不似那次他望着这片星空的狼狈。
狼狈地从叔叔手下逃脱出来,握着被人送给他的钥匙,躲到这栋别墅的阁楼。
暗暗祈祷后边的狼嗅不到这里的血腥味。
然而他此刻却想,如果能再添一笔祈祷。
他会希望那一身肮脏的血腥味,未曾沾染她绮丽的梦。
又或者,他是否也有此荣幸,曾经是那梦中的情节之一。
秦深轻轻叹气,按捺住心底汹涌的欲念。
轻声回答了第二个问题:“真的很美。”
阮宜明亮的眼睛眨了眨,抿着唇道:“这是我的秘密。我只分享给了你……”
这话说到一半,她却突然头痛。
脑海中闪过什么模糊的情景。
是在一个雨天,她将一把钥匙塞进谁的手,和他说着。
“阁楼上的星星非常漂亮……”
“你要记得去看……”
记忆来得突然,阮宜纠结了一下,不确定刚才那句话还作不作数。
秦深却在此刻,道:“嗯,我知道。”
是独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。
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专注。
以及,灼热的温柔。
烫得好想要把她化掉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夜的星光太过璀璨。
还是黑夜太过暧昧。
她磕绊了两下,思绪已经开始作乱。
刚才还在拼命阻止吐露的想法已经不作数。
乱糟糟的气息将她所有的想法和盘托出。
“我只是想让你尝尝我吃过的菜。”:
“看看我看过的星星”
“见一见我二十多年的人生。”
他们是联姻夫妻,最不需要的就是了解彼此的过去。
但此时此刻,她却想让他剥开她的一层又一层。
去看,去听,去触摸。
怎么可以只看向未来呢?
阮宜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、扑通,一声又一声。
跳跃得越来越飞快。
像一层又一层的风浪,越来越高,越来越高。
空气中,若有若无的两层信息素的气息,开始浮现、交融。
阮宜的眸子眨得飞快。
她忽然仰起头,带着香风轻轻地向秦深扑过来。
玉白的耳垂此刻烫得不行,渐渐泛出粉意。
她飞快地吻完,又麻溜儿地撤退。
咬着唇,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。
“约会的最后一项,是奖励。”
那双杏眼像含满了露水的玫瑰,丰盈、美丽、纯净。
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要弄脏。
月色和星光都是这样暧昧。
秦深温沉的气息轻轻吐露:“可以要更多吗,小宜?”
他带着笑意向她索取,气息格外灼热。
那双向来冷冽的丹凤眼,此时却只有温柔。
像岩浆,烫得她不敢去看。
阮宜不讲话了,片刻后转移话题:“今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是不是?要是没有吃饱的话,再下去让连叔准备……”
她突然开始关心他吃饱没有,转移得如此突兀,以至于自己也越说越小声。
“小宜。”秦深笑了一声,低声道,“我是还没有吃饱。”
“可是,现在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吃。”
“别人都准备不了。”
“只有你能准备。”
阮宜的心像一尾鱼,倏然跃出龙门,脸上腾然浮起一片片的热气。
她忽然站起来:“我,我去给你拿。”
那一身吊带裙是紧身的,勾勒出纤细的腰线,包住浑圆的臀部,极为性感的长腿裹在薄薄的丝袜里,一层黑色透出肌肤的肉感。
秦深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。
她说的是去下楼给他拿吃的,但又一层意义上,仿佛是将自己送过来。
阮宜浑身娇软无力,这样被他一抓,几乎就要倒下。
秦深长臂揽过她的细腰,让她顺势跪坐在他分开的两腿中间。
柔白的膝盖顶上他有力的大腿,被那紧绷的肌肉夹得发烫。
空气里的信息素浓郁得吓人。
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弓,已经被足足地拉满,随时能穿透任何人。
阮宜咽了咽口水,有些口不择言:“还,还有舒芙蕾,我拿来给你吃。”
不要吃她。
“怎么办。”秦深低声,“我就想吃你,吃你的舒芙蕾。”
他脑海中浮现出这种装在精致盘子里的小甜点。
奶白色,柔软的,十分细腻。
膨胀一般,指尖轻轻触动,便会duang地摇晃。
一手都握不住。
反而会从指间软软地溢出。
第17章 第17章小公主,大脾气
秦深想起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。
空气里涌动着血腥味。
后边跟着的人紧紧追着不放。
Alpha之间的争斗,一向就是这样狠厉凶猛。
他不得不握着那把钥匙敲响这里的大门。
其实,他明明是不想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,似乎格外害怕她看到他狼狈的一面。
只要一想到她掉眼泪,他就感觉似乎身上的伤口都不算什么。
好在给他开门的不是她,她现在也并不在这里。
他不想打扰任何人,也不想牵连任何人。
她给的那片秘密基地的钥匙,也成为了那晚他的救赎。
他沉沉地伏在阁楼的狭小空间里,却似乎能够嗅到这里来自omega的甜美香气。
年轻的Alpha绷了一天的弦终于得以有片刻放松。
仿佛重新回到昔日的时刻,身边的omega甜甜地和他撒娇。
然而这样温馨的时刻并没持续多久,很快他就本能地、下意识地从昏睡中醒来。
于是,就那么恰好地看到了头顶的一整片天空。
天
空里星子打着旋儿,没有飞鸟,也没有人影。
只有月亮和星星。
或许这里的透明玻璃反而放松了那些人的警惕,让他们觉得他不会在一个不安全的地方休憩。
于是,那种危险的气息也就慢慢消去。
唯独他,对着漫天的星空,直到天空开始鱼肚泛白。
那时候对着的那片星空,就和现在这片星空一模一样。
都是阮宜送给他的星空。
空气中莫名涌动着炽热的气息。
不仅是信息素的交织,更是一种难言的涌动在心底的情潮。
秦深轻轻地抱着她,微微使力,便轻而易举地控住了她。
不再给她留任何挣扎的机会,捏住她精致的下巴。
不似阮宜刚才只是轻啄,男人姿态十分强劲。
他撬开她糯白的牙关,不容她半分退缩,只一味强势。
连半点给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。
阮宜被亲得七荤八素,身体不住地软下去。
秦深笑了:“不是教你换气吗?怎么还不会。”
口吻十分闲淡,却莫名有一种老师教学生的无奈感。
阮宜气得:“那你不要亲了!”
虽然学生态度不好,但是老师显然很有耐心。
秦深轻轻地笑了一声:“我来教小宜好不好?”
他还颇有兴致地,随着节奏,仿佛真的在帮助她,如何学会换气、呼吸。
只可惜老师很好,学生却恩将仇报。
刚刚松开她的唇,阮宜便气急败坏地瞪着她。
然而含羞带怯,生气也跟小猫爪儿挠人一样。
宽容的老师并没有和她生气。
但她显然对他更生气了,两只脚丫子在空中胡乱蹬着,彰显着主人试图将赖在身上的这个男人踹走的意图。
学生想要做什么,老师必然要满足才是。
秦深轻笑:“要踩么?”
他两条长腿十分敞亮地支着。
一副让她紧着自己性子先玩够了再说的模样。
毕竟作为老师,一味让学生学习高阶课程,反而有可能打乱学生的积极性。有必要的话,还是先让学生遵循自我的兴趣。
但学生显然不是很配合,仿佛还有畏难心理:“谁稀罕!”
男人亲了亲她的唇,软软的。
“小宜心软……也软,”老师很耐心,“对不对?”
阮宜脸红得像只被煮熟的鹌鹑。
鹌鹑嘴还是很硬:“我的丝袜……”
这时候还在想这个,秦深只觉得好笑:“明天赔你一百件。”
再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了。
夜色如细密的水,正是星光绽放的时候,轻轻洒落在他们头顶。
学生今天的表现非常优秀。
老师十分绅士又得体地给出夸奖:“真棒。”
她一张小脸被粉色彻底染透,细细喘着气,像被截了呼吸。
更显得可爱又可怜。
omega误以为此刻认输就能够打动他,却不知道在这种时候,只会更激发alpha骨子里的恶劣。
信息素的本质是生理驱动,就像动物一样,一切只随着最原始的本性走。
换句话说,越顶级的Alpha,本质上就越像动物。
越有可能被本性驱动。
Alpha的基因里,天生就流淌着占有欲。
甚至这把打开占有欲的钥匙,就是来自于omega最初的默许。
是他要让她救下自己的吗?
是他要让她,放一个Alpha在自己身边生活的吗?
是他让她,允许一个年轻的Alpha教自己释放信息素的吗?
不,最初都是来自于她。秦深看着迷茫地阮宜,只觉得心底软得一塌糊涂。
她或许什么都不再记得了。
但这时候,或许也不再重要。
那些忘却的感受,值得被重新刻印进生命里。
秦深想起吃饭那会儿,她不肯扎起头发,说黑色丝袜必须要用披肩长发压住才好看。
那现在丝袜已经被摘去,是不是头发也要扎起来。
秦深摩挲着她的蝴蝶骨,轻声问道:“我替你抓着头发好不好?”
阮宜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,只一味点头。
他便倏然换了个姿势,突如其来的冲力让阮宜吓了一跳,狠狠咬住男人精瘦的臂膀。
男人用手指作为发圈,柔柔从后边抓着她的头发。
“这样喜欢不喜欢?”
力度没有收敛半分。
像开车直达目的地一样。
耐心十足,一击即中。
他让她真的变成了黑夜里一只舟。
在玻璃光幕之下,随着他这阵风而摇曳。
*
清晨六点半。
连叔提着两条鲜鱼进来的时候,发现厨房那边已经有人了。
男人穿一身黑,黑衬衣扎出紧实的腰线,袖口挽上去,露出有力的小臂。
连叔眯了眯眼,道:“秦总起得很早。”
秦深准备着手头的材料,神情自若:“小宜想吃舒芙蕾,我提前备好材料。”
连叔笑了笑,将鲜鱼扔到水池,准备炖个汤。
秦深一边搅动着蛋液,一边淡声:“辛苦连叔了。”
连叔摆摆手:“后院的湖钓的,老了也闲得没事。”
他是阮宜外公家那边的人,后边被派来看守朝南公馆,毕竟阮宜并不常来,其实这里也算是他来养老。
空气有片刻的寂静。
连叔头发已然全白了,但精神很好:“秦总,我是不是见过你。”
这句话一出,秦深才转过头来。
俊美的眉宇更显得锋利。
片刻后,他道:“连叔这称呼有些生疏了。”
顿了顿,他又说:“的确见过。”
Alpha的竞争总是惨烈的。
他未必是什么好人,他的姑姑叔叔们也不是软货。
曾经的那个雨夜,他拿着一把钥匙,扣响了朝南公馆的大门。
是来自一个小姑娘送给他的钥匙。
就是面前这个老人给打开的大门。
那把钥匙当然不是公馆的门,而是通往阁楼。
但至少,可以作为凭证,让老人放他进来。
后边还有人在跟着,他不敢牵连他们,只身去了那个窄小的阁楼。
也误打误撞,看到了那一片隐秘的星空。
隐秘的同时,又非常美丽。
是她送给他的美丽。
秦深声音低沉:“连叔,多谢你。”
连叔没有作声。
秦深蹙了蹙眉,转了话题:“西郊那边有个湖泊,更适合钓鱼,连叔觉得如何?”
连叔“啧”了一声,瞪他:“我是小宜她外公送来照顾她的,谁都赶不走。”
就说了两句话而已,秦深话里话外都是要让他走。
秦深神情很温和:“只是想让您好好养老。”
连叔叹了口气,让他放心:“我不会跟她说起这个事。”
饶他只是Beta,却也见过各色人等。秦深此人,深不可测,不是那个小丫头能把控得住的。
连叔只是下意识替阮宜担心。
但是昨天见两人相处,分明是男人在让着她各种作怪。
丝毫不见戾气。
想到这里,连叔默了默,又道:“你得多多看顾着小宜。”
连叔不知道为什么秦深不愿意提起,但他只是保证秦深得一直对阮宜好,这就够了。
秦深沉稳点头:“您放心。”
厨房里依然寂静。
只剩鱼儿在池中扑腾的声音。
直到午后,阮宜才悠悠醒过来。
透过朦胧的纱质窗帘,日光轻轻洒在她脸庞。
乱糟糟的,但是更显得可爱。
玻璃幕墙夜晚看十分美丽而隐秘,但是在白天或许就显得有些太过没有隐私性。
考虑到这个问题,阁楼便铺设了一张巨大的圆床。一层层地帷幔垂下来,罩住其中的人儿。
秦深绝不是个大方的人,并不打算让她暴露在日光下,即使往来的过客只有飞鸟也不行。
阮宜呆滞两秒,直到看到床前那把朱丽叶玫瑰,才发现她没在阁楼。
想起这个,白皙面皮又染上几分春意。
昨晚。
她下意识不去想那一段段画面,但是声音却似乎还响在耳边。
男人的低哄、女人的娇声。
身
上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。
秦深这个变态!大变态!
她和他分享的是少女时期的秘密,某种程度上等同于“闺房”,然后这人就在闺房和她这样那样。
阮宜觉得自己亏大发了。
她怎么这么呆,应该从前天就预计到的。
Alpha和omega分别半个月,第一件事是什么?
当然是进行标记。
才能完成对彼此的抚慰。
虽然昨天她也很爽……不行!她绝对不要承认!
但是真的很爽……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吃舒芙蕾,更觉得美味。
就在她脑中两个想法交战的时候,秦深推门进来。
旖旎的画面倏然被打断,然后画面的主人公突然出现在眼前。
粉红的小脸这下变成了爆红。
秦深温声:“小宜?”
阮宜“咚”一声躺回床上,瓮声瓮气道:“我还要再睡会儿,你别打扰我!”
缩到被子里成了一团,表示她绝对不想和他聊天的决心。
秦深漫步走过来,弯腰低头,携带起一阵风。
按道理来说,他缩近与她的距离的时候,她应当闻到的是越来越浓郁的乌木沉香气息。
可是阮宜现在竟然分不清,更浓郁是乌木沉香气息,还是玫瑰酒的气息。
或者说,他们的信息素气味交融得似乎更深入彼此了。
才让阮宜分不清楚,究竟是谁身上的玫瑰酒气息,谁身上的乌木沉香气息。
秦深轻声:“要不要起床?我给你烤了舒芙蕾。”
舒芙蕾!
被子下的小脸更加红了,一提到舒芙蕾,阮宜就想到昨夜……秦深是怎么吃舒芙蕾的。
她咬紧了唇,坚决不说话。
秦深等了一会儿,见她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。
“那你再睡会儿,不要捂着头,会闷的。”
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:“那你快走。”
知道昨晚把小姑娘得罪狠了。
秦深站在床边,撩过帷幔进来。
阮宜的心跳有如擂鼓。
他……他要干什么!
已经做了一晚上,还不让她休息会儿吧。
阮宜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,可是又掩不住心底那若有若无……带着一点颜色的期待。
秦深并未做什么,他只是弯腰低头,轻轻地吻了吻她露在被子之外的发丝。
而后,转身慢慢走出门去。
阮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。
有点失望……又有点软软的。
她想着想着,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过去了。
屋外,秦深走下楼梯。
无奈地对连叔说:“还要睡会儿。”
当着长辈,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连叔倒没寻摸到他的不好意思,皱着眉道:“小宜昨天还说要一起钓鱼,我都给安排好了,这会儿还钓吗?”
秦深忖度片刻。
她今天估计是没什么力气去钓鱼了。
但若是不钓,晚上想起来八成又要掉眼泪。
他想了想,道:“还是准备着吧,半小时后我来解决。”
第18章 第18章他得喂饱公主
等了四十分钟,佣人进去又出来:“姑爷,小姐还是没起。”
秦深“嗯”了一声,沉稳道:“好,把貂皮毯拿过来。”
男人左手搭着厚实的貂皮毯,半晌后才出来。
怀里已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人儿。
貂皮毯柔软且厚实,并未影响到她甜甜的睡意。反倒是被熟悉的气息包裹,更让阮宜感到了安全,蛄蛹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。
秦深抱着她脚步沉稳,信步向楼下走着。
连叔小声开口:“姑爷,那边已经架起棚子了。”
连叔一张老脸都有点不好意思。
他早上还一副担心小姐被欺负的样子。
结果这会儿,摆明小姐把姑爷当成伺候她的仆人。
而且,使用得十分熟练。
秦深点头,抱着她坐上房车。
从这里到后院的湖边不远,秦深抱着她走过去也十分稳当。
但毕竟最近转凉,吹着一点风都容易感冒。
阮大小姐那细嫩的身子,禁不起一点风吹草动。
还是坐房车过去安全一些。
今天天气很好,格外晴朗。
湖边已经架起来临时的棚子,虽然临时但十分严密,中间铺设了一张软榻。
阮宜再度醒来的时候,就发现身处一张软榻上。
她有些发懵,撑着胳膊坐起来。
如瀑的长发垂落到榻上,身上红痕点点都被隐藏在裙子下边。
身上是雪白的貂毛毯,前边的小几上摆着一盘葡萄。
让阮宜误以为自己穿越到商周时期,正是纣王身边那只美艳的狐狸精。
“纣王”走了进来,道:“醒了?”
阮宜下意识喊:“秦深?”
秦深单腿跪在软榻旁边,视线正好和她持平:“嗯。”
阮宜:“我在哪儿?”
秦深:“湖边。昨晚你说要钓鱼。”
她环绕四周不敢相信:“湖边?”
秦深徐徐开口:“你一直不醒,怕你晚上钓不到鱼哭,我就让连叔搭了个棚子,把你抱过来的。”
他面容清俊,陈述的时候神情自然。
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大小姐瞪着他:“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吗?”
她身上已经换了雾霾蓝的真丝裙,套着长款针织薄外套。
秦深从善如流地点头。
阮宜:“那你岂不是……”
秦深笑了。
她全身上下,他哪里没有看过。
他并没有说话,但只是轻轻一笑,大小姐也要炸毛了。
等一下……阮宜猛然睁大了眼睛:“有,有人看到吗?”
朝南公馆不比华宫,佣人数量极多。
主要是因为秦深是个不喜他人在自己身边的人,华宫的佣人们都练就了刺客一般的行动力。
都是抓紧时间干活,然后迅速在华宫消失。
但是朝南公馆不一样,这边的佣人大概都还没有练就刺客的行动力。
如果她睡到那么晚,然后又被秦深抱着下楼。
岂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?
然后,所有人都能猜到他们昨晚做了什么。
不然,大小姐怎么会起得这么晚。
秦深回想了一下。
其实他起来那会儿佣人还不多。
但是她起来的时候,人就还挺多的了。
叽叽喳喳地,都在说着什么“姑爷……小姐……”
思及此,秦深睁眼说瞎话:“没有,我悄悄把你抱过来的。”
阮宜这才放心。
她娇滴滴地哼了一声,马不停蹄地开始挑刺:“桌上只有葡萄吗?你要把我饿死!”
秦深点头:“马上就送过来。”
刚才听到她起床的声音,他就给连叔发了消息。
秦深:“有虾饺、小油菜、豆腐汤、马蹄水,还有布朗尼以及……”
“刚烤好的舒芙蕾。”
说到最后一个词语的时候,他低沉的嗓音顿了顿,念得极慢。
阮宜神色一紧,脸皮薄薄得红起来。
这人……还有脸提舒芙蕾!
她已经再也不想吃了!
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,又生气又害羞地哼哼扭过头去:“我才不吃。”
秦深似乎领略了她的意思,轻笑道:“放心,舒芙蕾是我做的。”
“材料、打发、翻拌、倒进去,都是我来。”
“只是让连叔盯着烤箱。”
谁要听这个呀?
阮宜的脸莫名又开始发烫。
而且念步骤的时候,嗓音那么低……
好像在干什么不能说的事情。
秦深摸了摸她的发丝,轻声道:“要不要去钓鱼,一会儿餐就送来了。”
很有做仆人的觉悟。
这下,她不得不赞许地看了一眼秦深,的确很满意他把自己伺候得很好。
随后,习惯性地张开双臂,像女王一样吩咐:“我要去钓鱼。”
来都来了,不钓可惜了。
秦仆人深稳稳将她抱在怀里,只是不似阮宜以为的公主抱,他反倒是用了一个抱小孩的姿势。
大手托住她的臀
部,连带着底下那张毯子,将她包裹着拥进他的怀里。
阮宜哼哼着被他抱出去。
湖边支着钓鱼椅,离着不过两三步。
椅子极为宽大,容得下秦深和他怀中抱着的阮宜。
那个钓鱼竿正悬在一边。
秦深将她抱在自己怀里,给她调整了舒舒服服的姿势,随后掖了掖毯子,确保毯子将她的全身都包得密不透风。
阮宜手痒痒想去碰那个鱼竿,无奈秦深正在给她调整姿势。
她乖乖地张着双臂等,看男人低下高贵的头颅为自己忙来忙去。
果然,大小姐就是要这样的。
她突然出声:“你好像爹哦。”
秦深闻言,动作滞了一滞。抬起头来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阮宜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。
待迎上秦深那个笑,更觉得悔到了脚尖。
她就知道秦深是个大变态!
在床上就这么变态,在床下还这么变态。
大小姐羞愤欲绝,发誓今天绝对不要和他讲话!
阮宜这下彻底装死了,死死地埋在他怀里,活像只鹌鹑。
他让鹌鹑拿鱼竿玩,鹌鹑也不讲话。
直到连叔带着餐盒过来,鹌鹑才抬起头。
见连叔从车上下来,鹌鹑马上就要从他身上下来。
有别人看着,她还是很要面子的好不好。
秦深蹙眉,制止她的扭来扭去:“别动。”
信息素的气息又要开始发散。
脖颈后的腺体还肿着,阮宜瞪了他一眼,只得先安静。
她滑到他的怀里,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,用雪白的貂毛毯盖住自己。
这样连叔从秦深身后看过来,其实根本注意不到吧。
男人的胸口很快逐渐起伏,阮宜仿佛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。
和他本人淡然的神情,判若两人。
感受到身下的异样,阮宜睁大了眼睛。
却又不敢乱动,生怕连叔发现什么。
连叔带了五个装得满满的餐盒过来,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一样,极其正常地把餐盒给他们打开。
“姑爷,小姐,你们吃完了我来收。”
随后飞速就离开了,仿佛是误入主角约会的NPC。
鱼竿开始动了,秦深道:“连叔走了。”
阮宜飞快地从毛毯里传来,略有点心虚地抬头:“他看出我来了吗?”
秦深不说话,只是先去拽那个鱼竿。
一尾漂亮的鲫鱼,咻地随着鱼竿起来。
阮宜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:“哇!好大的鱼!”
秦深平静地将鱼拖拽过来,阮宜坐在他的腿弯,好奇地看着这鱼扑腾:“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很好吃的饵料?”
从来没见过秦深钓鱼,没想到他还蛮会的。
她刚才看到桶里已经约摸有七八条了。
“以前学过,”秦深将鱼摘下钩子,“要怎么吃?还是先吃饭?”
饭一会儿就凉了,鱼还可以活蹦乱跳。
这么一问,她才感觉肚子咕咕叫:“我要先吃饭!”
饿了一宿,她快成薄脆饼干了。
她挣扎着要从秦深身上下来去吃饭。
秦深洗干净手,很轻松地制住了她,耐心道:“我喂你好不好?”
阮宜皱眉:“不要。”
她又不是小孩子了。这人难不成做仆人上瘾啊!
要是让别人看到,她吃饭也要人喂,她阮家大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放!
秦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看出来她嘴里的“不要”并不是因为真的不想,而是要面子。
其实周边并没有人,但刚才连叔才来过。
他神情了然,转而回答刚才的问题:“我抱你下去的时候,连叔就在旁边。”
什么!
阮宜感觉天灵盖隐隐炸开。
她后知后觉,刚才未必是她隐藏得好,所以连叔没发现她。
而是连叔根本就知道。
她那张薄薄的面皮再度泛红,但是似乎已经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。
什么嘛,那她在那里像鼹鼠一样、自以为藏在秦深怀里算什么哦。
秦深掀开饭盒,先倒了一碗豆腐汤,勺子叩开阮宜的唇:“先喝汤,好不好?”
她讷讷地张开嘴,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。
反正养公主殿下本来就是他的职责。
秦深都不怕丢人,她怕什么。
阮宜越想越觉得正确,十分愉快地接受起了秦深的投喂。
她脸颊肉软软,此时正咀嚼着虾饺。
入口是很丝滑的鲜味。
阮宜幸福得眼睛都要眯起来。
鼓鼓的脸颊像只小包子。不用猜就知道触感必定,又软又绵。
秦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眸色有些发深。
好在他及时地遏制住了想法。
她是公主殿下,他不能这样做。
至少,现在不能。
第19章 第19章想看他道德败坏
回到华宫已经是晚上。
阮宜下了车,佣人还带着一个满满的鱼篓。
秦深临时有个会议要开,已经去了君庭。
芳姨很是惊喜地接过来:“哎呀,好鲜的鱼!”
阮宜很得意:“我厉害吧!”
芳姨连连赞许:“小宜真棒。”
她提着往厨房走,盘算着这么多鱼,该怎么换成各种吃法来消耗。
绝口不提,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她负责握着鱼竿,而秦深负责握着她的手。
阮宜高兴地拍了一张鱼篓,发给爸妈,又发给乔翘。
家庭群里,阮森先生和陈妍女士都回得很快。
【宜爸:小宜钓鱼技巧有所提升[赞]】
【宜妈:宝贝真棒!】
【宜家之主:叉腰.jpg】
只是,看到“真棒”那两个字。
阮宜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几个场景。
男人精瘦的身躯上,攀缠着两条长腿。
纤细的腿不住地颤着的时候,他就会鼓励一般吐出两个字。
“真棒。”
耳廓开始不知不觉地发热。
有些直视不了这两个字了。
她像被烫着一样,把手机扣在沙发上。
讨厌秦深。
世界上最讨厌的人。
刚才被扣住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阮宜点开屏幕,是乔翘的消息。
【骑猪看夕阳:?】
【骑猪看夕阳:我问你战果,你跟我发这个?】
【骑猪看夕阳:发点成年人看的东西好吗?】
阮宜“策划”这次约会之前,特意请了乔翘作为军师。
乔翘给出的方案很简单:在家里do到天昏地暗,从早do到晚。
阮宜表示自己坚决不采用。
结果没想到,最后是换了个地方,从晚do到晚。
【软软泡芙:战果就那样吧。】
下一秒,乔翘打来电话,阮宜刚接起来就听到对面的嗓门:
“什么叫就那样!”
“一筐鱼你放仨特写照,谈到这个怎么就一句话!”
“跟谁俩呢,老娘要听详细的!”
“秦深有没有拜倒在你的公主裙下?”
阮宜揪了揪睡裙边角,漂亮的蕾丝边在手心被揉成了一团。
她也不知道。
这算不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?
阮宜:“好像有吧。”
乔翘不满:“什么叫好像有,有就是有,没就是没有!”
她夸张地问:“不可能吧,你的美貌难道还不能让秦深神魂颠倒?除非——”
阮宜追问:“除非什么?”
乔翘没好气地说:“除非你先陷进去了,人家还没为你神魂颠倒,你就为人家神魂颠倒了。”
“你先他一步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!”
乔翘只是随口开涮,没想到阮宜却好似被戳中一般,真的思考起来了。
她咬了咬唇:“有吗?”
乔翘一听这个疑问就知道要完。
乔翘:“你都这样了,你还觉得没有吗?你想想秦深有像你这样吗?”
回想起最近的点点
滴滴。
秦深一出差她就想他想到掉眼泪。
秦深一回来她就开心得不得了。
还花心思策划约会。
阮宜开始绝望了。
小公主堕落了。
这怎么可以诶!
他还没有拜倒在她的公主裙下,她先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。
阮宜心里乱得很:“你这么一说,好像是不太一样。”
总觉得他什么时候都很冷静。
这一点都不是阮宜想要的。
她想看秦深波动,想看秦深动摇,想看秦深慌乱,想看秦深不理性、不沉着、不冷静。
想看他变坏,想看他变脏。
想看他因为她而肮脏、恶劣、道德败坏……
乔翘:“……”
她及时打住她的幻想:“看不出来,大小姐你居然同时有做女王和M的潜质……”
阮宜脸一红,忍不住说道:“我只是觉得缺了点什么。”
但是很苦恼,不知道缺了什么。
乔翘:“可能是缺了个孩子吧。”
阮宜:“……”
她都没说过其实他们一直还没有成结标记。
怎么可能会有孩子。
乔翘正色道:“首先你得搞清楚你想要什么。”
乔翘和阮宜认识得久,这一路都看在眼里。
其实刚知道要和秦深联姻之后,阮宜是有点小伤心的。
总觉得还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,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,就要嫁人了,有点可惜。
但也好在还没有喜欢的人,于是也没有多伤心。
主要的情绪就是忐忑。
毕竟,要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,而且这人还是一个以冷情出名的Alpha。
不过,婚后阮宜确实仍然过得很好。
至少,秦深对这段婚姻以及这个妻子都是十分负责的。
在乔翘看来这就够了。
毕竟据她了解的秦深,杀伐果断、冷漠无情。
能对阮宜尽这样一份丈夫的职责已经足够。
这倒不是说对这个人的标准低。
而是乔翘打心底里不觉得秦深这种人会真的动情。
秦深之所以对阮宜好,是因为责任。如果阮宜想越过婚姻这条线,和他谈谈感情的话——
乔翘只害怕阮宜会受伤。
听了乔翘这么说,阮宜反而先一步有小情绪了:“其实他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好……”
这话一出,她先闭了嘴。
怎么听上去这么像恋爱脑?
好在乔翘并没生气。
她了解阮宜的性子,金贵得不得了的娇气。
同时,也就有些天真,并不知道秦深这种人的本性有多么凉薄。
况且,依照乔翘的阅历。
让这种人动情也未必是好事。
本性只有掠夺、强占和争斗的Alpha。
乔翘是真的害怕阮宜被秦深伤害。
阮宜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。
可她心底忍不住为秦深摇旗子:
其实他也有很多苦衷,其实他也不容易……
但是她也知道乔翘说的对。
她和秦深之间隔了一层膜。
他是她的丈夫老公,但也……只是她的丈夫。
或者说,正是因为他有丈夫这个身份。
他们之间最好的距离就是一对联姻夫妻。
再好一点,就是一对恩爱的联姻夫妻。
爱她是他的职责。
而不应该掺杂了什么多余的东西。
乔翘听出她话里的闷闷不乐,劝慰道:“这样也挺好的,毕竟Alpha发疯也很可怕,你也不一定能受得了。”
阮宜也听说过。
比如,被信息素操控的Alpha会进入暴君期,正常只有一周的易感期会延长到三个月。
对身边的omega具有高度的占有欲,甚至会利用信息素诱发omega患上躯体依赖症,一点都不能离开Alpha的身边。
但是想象一下,秦深真的为她发疯的话。
先抛开其他的不谈,阮宜顿时感觉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拜托,那可是秦深诶!
性情冷漠、手段狠厉、人送外号“暴君”的秦家掌权人。
一听到她那边没了声音,乔翘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……停停停,大小姐你想得有点太花了!”
她看阮宜是没真正和Alpha谈过恋爱,不了解背后的可怕之处。
乔翘知道阮宜信息素有点问题,了解得不深,大概就是对其他人信息素不怎么敏感,自己的信息素也会不稳定。
再加上家里一直保护她保护得很好。
她可能是没见过Alpha疯起来是什么样子。
哪一天阮宜真的把秦深撩动了,乔翘想象一下……
总感觉比秦深现在冷得像冰块一样还可怕。
知道她不会罢休,乔翘干脆换了个角度劝她:“有没有想过,可能你们现在属于是床上生活很滋润,需要考虑一下情感生活?”
阮宜蹙眉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指你们的情感生活。”乔翘开始出馊主意,“你干脆拿那个学长刺激一下秦深呗!”
到时候秦深要是生气,撒气也是撒在江言身上。
阮宜马上拒绝:“我怎么好意思呀!人家是无辜的。”
她不好意思让学长掺和进来。
乔翘认识江言,那个成天来设计院找她的金融系学长。
当时在学校里,她就觉得江言对阮宜有意思。
她可不觉得江言“无辜”,江言恐怕巴不得掺和进来。
“而且,”阮宜下意识地搅着手指,“秦深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大反应。”
乔翘:“啊?”
她把上次接机的事情和乔翘说了一遍,最后总结道:“总体来说,秦深还是比较深明大义的。”
乔翘都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Alpha怎么会深明大义,特别是秦深。
她只觉得阮宜傻乎乎才对。
总之不管怎么说,阮宜也不想让学长掺和进她和秦深的感情生活。
况且,这也不只是感情生活。
还是婚姻生活。
*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阮宜都忍不住在想这事。
其实也没有刻意地去想。
毕竟其实她和秦深现在的状态特别的“健康”。
恩爱又甜蜜。
再好不过了。
只是偶尔发呆的时候,阮宜就忍不住开始思考。
比如,小唐和她分享八卦的时候。
“……你有没有在听!”
阮宜连忙咳了两声:“我在听!”
小唐:“总之现在甄妮是气焰大减,我们大获全胜!”
阮宜没懂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:“啊?”
小唐一看她懵懂的双眼,就知道阮宜刚才根本没听。
不得不再讲一遍:“就是难道你没发现最近甄妮一直在夹着尾巴吗?”
阮宜回想了一下,好像确实,这段时间甄妮都不针对她了。
小唐:“就是因为文月被冷藏了,据说是得罪了公司,一直没有行程。”
“她粉丝做大字报要求无良公司和她解约,结果没想到文月先出来发了声明,表明是自己的问题。”
“甚至还对自己从艺这几年来进行了反思,还提到了之前综艺停录的事情,说是自己沉迷演艺圈,专业能力大大下降。”
于是,甄妮总算搞明白了。
文月和大老板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。
她白白巴结了那么长的时间,全白费了。
小唐得意地比了个耶:“都说了我们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。”
阮宜:“哦。”
小唐:?
小唐一脸不可置信:“你这是什么反应?”
阮宜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,忽然反问:“如果有一个对别人不好的,但是对你很好,但你又希望他对你不好……”
“这是什么原因啊?”
小唐快被她这一堆“好”和“不好”绕晕了。
总结了一下,然后得出一个惊天言论:“你是M吗?希望他对你不好?”
阮宜:“……”
你才是变态!
小唐:“我没听懂,首先,
他对别人有多不好?对你又有多好?”
阮宜想再为“他”的风评争取一下:“其实也不是不好啦,其实他人很好,就是为人处事有点冷。”
小唐:“有多冷?”
阮宜:“类似大老板那么冷?”
小唐惊恐地看了她一眼:“我觉得大老板不是有一点冷吧!”
小唐又问:“那他对你冷吗?”
阮宜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:“也有一点冷……”
见小唐还是一副惊恐的表情,她马上找补:“但不是不好的冷,是好的冷。但是感觉不是发自内心的好,只是负责任的好……”
“所以,你觉得冷?”
小唐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抓到一点关键。
“因为他对你的好,和他对别人的不好,”看到阮宜的眼神,小唐立马换了个词,“和他对别人的没那么好,都只是不同的形式,本质上还是冷冷的,没什么区别。”
阮宜眼睛一亮,点点头。
小唐:“那你想要他怎么样?”
阮宜又想到了她和乔翘说的话。
她想看秦深波动,想看秦深动摇,想看秦深慌乱,想看秦深不理性、不沉着、不冷静。
想看他变坏,想看他变脏。
想看他因为她而肮脏、恶劣、道德败坏……
第20章 第20章恶龙与宝藏
但这话她不好意思和小唐讲,只是嗫嚅着说:“就是火热一点嘛。”
说着说着她先脸红了:“算了你都没谈过恋爱我问你什么!”
小唐炸毛了:“我怎么没谈过!我大学也是谈过Alpha的好吗?”
小瞧人!达咩!
阮宜不相信:“真的假的?”
小唐很得意:“那当然喽,还是Alpha先追的我。”
阮宜继续追问:“那后来怎么分手了?”
这下轮到小唐有气无力了:“标记的时候腺体太痛了,受不了痛,就分手了。”
阮宜若有所思。
小唐趴在桌上道:“其实感觉就是没有那么喜欢吧,虽然匹配度挺高的,59%呢,但是感情的事情,和信息素匹配是两码事。”
“感情上没那么喜欢,标记就没那么快乐。”
阮宜眨了眨眼。
这好像没什么参考价值。
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很害羞,但其实秦深标记她的时候,她也挺舒服的。
只是她才不要让秦深看出来她很舒服。
公主殿下是要有面子的。
怎么能承认标记的时候很舒服呢?
岂不是承认他伺候得很好。
小唐盯了她三秒,随后来了句惊天发言:“你要是觉得没有参考价值,你就分了这个,再谈一个新的Alpha呗!”
说起这个小唐振振有词:“Alphaliketaxi,onego,nextcome!”
“一个Omega的一生起码要谈过四十个Alpha,才有资格谈喜不喜欢!”
阮宜:“……”
要是让大老板知道你在挖他的墙角的话。
小唐继续发言:“你的这个情况我也听说过。”
“匹配度特别高的AO结合,Alpha占有欲就是会特别强,之前也不是没有Alpha把omega囚禁起来的案例。”
“有的omega不喜欢Alpha就很受不了。”
“但是也有omega对Alpha依赖性很强,也会想把对方囚禁起来。”
“也有那种心眼子八百个的Alpha,虽然自己离不开omega但不说,而是慢慢诱使omega患上躯体依赖症,自然而然就分不开了。”
“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啦,被信息素驱使的Alpha和野兽没什么两样,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本性,去下这么麻烦一套儿。”
“反正这个也属于喜不喜欢,有时候人家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……”
“等一下!”小唐盯着阮宜红扑扑的脸,“你不会就是属于喜欢玩囚禁play的吧!”
阮宜才不肯承认她心里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。
她胡乱摇了摇头:“不和你说了我要工作了。”
转着办公椅滑回自己的工位,阮宜拿起手机一看。
有条新消息。
是江言发过来的。
【江言:师妹你明天有空吗?我请你吃个饭。】
【江言:要是没空的话,换个你方便的时间,有点事情要和你说,务必赏光。】
阮宜又想起上次乔翘和自己说的话。
她连忙摇摇头,把这个邪恶的想法摇出脑海。
学长是无辜的。
她不打算故意约他去试探秦深。
不过没想到,先一步收到了江言的邀请。
阮宜本来是不打算答应的。
但是看到第二条消息。
既然学长都说了有事情了,那她也不好意思以“没空”为名拒绝了。
【软软泡芙:好呀学长,我明天中午晚上都行。】
【软软泡芙:不过还是我请你吧!为你接风!】
江言回得很快。
【江言:那就明天晚上吧。一品居你吃得惯吗?】
阮宜当然吃得惯了,那可是京城做南方菜做得最地道的餐馆。
【江言:那就明晚见,我去你公司接你吧。】
【软软泡芙:没事学长,我自己去就行!】
【江言:不用和我客气。】
*
下班回家的时候,阮宜刚把大衣摘下来,门再度被人推开。
秦深走了进来。
他今天出席了一个峰会,穿着极为正式的装束。
深蓝条纹的领带打成了温莎结。
衬出他周身冷然的气质。
这一身让阮宜回想起来,这种气质的秦深,应该是最为符合她婚前那段记忆的。
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,但好像就是什么……传说中秦家的掌权人,冷情冷肺,连对自己的亲人也毫无半点慈心,商界人士都对他闻风丧胆。
听起来秦深像一条居住在山洞里会吃人的恶龙。
正好,还是很有钱的恶龙,金山银山花不完的那种。
想着想着,阮宜没忍住笑出了声音。
“恶龙”的目光扫到她,气质柔和了些:“刚回来?”
阮宜收回笑意,点点头。
见他扯了扯领带,她突然萌生了一点想法。
慢悠悠走到他面前,双手伸出。
秦深眸子深邃地看着她。
小公主不讲话,仰起头傲娇地看他。
要他自己品出她的意思。
秦深并没有作声,主动向下低了低头。
阮宜很满意地哼哼两声,开始给他解起领带。
歪歪扭扭,她的动作很不熟练。
她当然是没有做出这种事情的。
以前礼仪课上也学过怎么打领带,但后来顶多给爸爸系过领带。
爸爸不会嫌她打得不好,只会夸她。
他说:“小宜学到这里就好了,爸爸妈妈这么爱你,以后可不是让你给别人打领带的。”
纤细的手指揪着领带翻过衬衣,却又打成了一个圈。
其实解开这条领带并不难,难的是她想要顺着打领带的技法去解。
想要解得很漂亮,但好像有点难。
她咬了了唇,粉腮略微鼓起。
秦深怕她咬伤唇,抬手压住她的下唇,让她一口糯牙咬住自己的手指。
左手已经要抬起来:“我来吧。”
这个姿势莫名有些暧昧。
在床上她咬唇的时候,他也总是习惯用手指,代替她的下唇被她的牙咬着。
甚至,还会故意撬开牙关,在里面搅动,搅得她小脸通红合不上嘴。
阮宜不肯看他,更不肯认输:“不要。”
他不说还好,一说阮宜就又着急了。
她索性开始胡乱一通,结果领带结这下是真的彻底乱成了一团。
秦深闷哼一声:“小宜,你要勒死我吗?”
委屈莫名涌上心头。
阮宜鼻子一酸,泪珠开始一滴一滴地
掉。
秦深知道她性子娇气,这次却真没想到她为什么落泪。
本意只是不想让她烦心。
小姑娘低着头,玉白的手指还在他领带处搅来搅去。
也不讲话,就是任由眼泪一滴滴落下来。
白皙的小脸都因为眼泪而有些发红。
看着就格外委屈。
恨不得让人马上承认是自己的问题。
只是想承认,,却都不知道怎么承认。
粗粝的指腹抹去她的眼泪,男人嗓音柔和,无奈认输:“勒死我也没关系,还是让小宜给我解,好不好?”
他再度弯腰低头,像只乖顺的大猫。
一副任由她动作的样子,没有丝毫反抗。
阮宜不讲话,红着眼角继续给他解领带。
但是心情却一下子因为他这句话而上扬了起来。
手指被领带缠了个结,阮宜抽回手指的时候,不小心擦过男人的喉结。
下一秒,那里便滚动了两下,凸起的青筋也明显了几分。
指尖的领带突然烫手了。
阮宜脸一红,莫名想到。
要是秦深玩囚禁play的时候,会不会就是用这个领带帮她绑起来……
低沉的嗓音想起:“在想什么?”
阮宜脱口而出:“在想你会不会囚禁我。”
秦深轻轻挑眉:“什么?”
阮宜:啊啊啊啊
好丢人!她刚才都说了什么!
既然说到这儿了,她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小声开口:“都说Alpha对自己的omega占有欲很强的哦。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要是我做错事,你会囚禁我吗?”
秦深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阮宜神色紧张。
秦深:“做错什么事情?跟别的男人跑了?”
阮宜一噎:“你你你……”
这人讲话怎么这样!
秦深慢条斯理地笑了笑:“这个问题的话,我会让小宜长个教训的。”
阮宜嘟哝了两下,试图辩解:“不是这种啦,比如可能不听你的话,和你吵架拌嘴什么的?”
秦深默了默。
她好像没意识到,这些事情她天天都在做。
涉及到错事的定义,这些恐怕都称不上什么。
斟酌了半分钟,秦深:“我尊重你。”
那就是不会嘛。
阮宜“哦”了一声。
并没有意识到,秦深并未直接挑明他的答案。
她只觉得秦深很明显就是:“不会”。
她有点沮丧地叹了口气。
然后突然意识到。
不对!为什么要因为秦深不愿意囚禁她而沮丧!
难道她真的是小变态。
阮宜脸色忽红忽白。
秦深又问:“怎么了吗?”
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阮宜一次性说出口。
“我明天和学长吃个饭,和你报备一下,你很尊重我喔,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吧!”
秦深神色还是淡淡。只是带了些阮宜猜不准的情绪。
他问道:“什么事情?”
阮宜闷声道:“没什么事情,就是接个风。”
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湿热的气息。
“小宜。”
秦深看着她,语气温和:“你最近不开心吗?”
阮宜避过他的目光,却又不得不在灼热之下,迎上他深邃的眸子。
她咽了咽,咬着唇说谎:“没有。”
秦深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,就在阮宜被他看得脸红心跳、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,男人忽然开口。
“是因为那天喷了吗?”
“我让你不舒服,还是……太舒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