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第一次来,郁绵虽然惊羡于富人装潢得堂皇似宫殿的家,却也不敢多看,只用余光瞟了两眼。

    “来了?”

    一道浅淡的声音打破了郁绵的混沌。

    那位太太虽然只穿了家居服,但骨子里却散发着贵气,又因为保养得当,看着也只像是三十来岁,端着一杯养生茶优雅落座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贵妇态度平淡,只瞥了郁绵一眼:“先试试。”

    “你带他上去找新皓。”

    之后,郁绵就被帮佣阿姨带上了楼。

    路上,阿姨为难得欲言又止,表情也是复杂多变,似乎在为郁绵之后的遭遇表示默哀。

    最后,只提醒道:“你多顺着点少爷吧。”

    郁绵还是会看人脸色的,当即就知道这份工资挣得会比较艰辛。

    房门敲了好几次,阿姨也叫了几声,屋内就传来骂骂捏捏的脏话。

    好在“沾亲带故”后,房门是打开了。

    猝然,郁绵也看清了男生的长相。

    男生虽然是高三,但已经比郁绵高了,身强体壮中,还带着高中男生特有的蓬勃气。

    不过,说得难听点,就是目中无人,牛逼哄哄的。

    袁新皓睡眼惺忪,态度不耐,单手撑在门框上借着力,看见郁绵长相,表情又诡暗了一瞬。

    似笑非笑中,还有几分邪气。

    “新家教?这么快就找到了?”

    他那话一出口,玩味昭然若揭,郁绵就能想到之前的家教肯定被刁难过。

    当即,郁绵就生出了退缩的想法。

    他现在能挣钱,只是时间充裕,他想多挣一份钱。

    有海城大学的名头在,郁绵找家教不会特别难,价格也不会差距太大,没必要没苦硬吃。

    而且,他要是把q哄好点,说些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,q能给他的,肯定会比家教多。

    阿姨对袁新皓除了恭敬,更是多了几分忌惮:“对,夫人新找的,还是海城大学的学生。”

    海城大学在家长眼中是好大学,可在袁新皓这种纨绔二世祖眼里,就算刺激禁忌,只会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甭管再好的大学,再绝对的家室面前,都是当牛马的命。

    对此,袁新皓看向郁绵的眼神中,争锋又刻薄。

    郁绵干巴巴地自我介绍:“你好,我叫郁绵。”

    还扯出假笑礼貌应对。

    “去书房等着我吧。”

    郁绵去了书房,拿出来自己准备好的课件和试卷。

    他翻包时,还小心压了压,避免将里头的裙子暴露出来。

    下午去见边凛,他还得穿女装。

    可郁绵等了一个小时,袁新皓才姗姗来迟,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,悠哉游哉。

    “先做试卷?”

    郁绵本以为对方免不了不配合,都在想要是太棘手,他就罢工不干了。

    哪知道人老实坐下,目光粘在试卷上,转动了下笔后潇洒的写个“c”。

    郁绵:“……”

    最简单的数学题,但凡上课长了耳朵的,肯定就是会的。

    之后,袁新皓更是认真,每道题都假装思考,然后自信下笔。

    除了后面的问答题下不了手,选填都写满了的,然后将试卷往郁绵面前一拍,嘴脸也戏谑起来。

    “呐,做完了,我能要奖励了吧?”

    郁绵眨巴着春杏眼:“奖励???”

    琥珀鎏金的眸子单纯又疑惑,怎么看怎么纯洁无害,更能激起旁人的恶劣心思。

    袁新皓单手撑着半张脸,朝向郁绵,笑意不良,或多或少诡异。

    “对呀,以前我做完作业,那些家教都会给我奖励,不然我怎么配合他们拿到钱?”

    郁绵虽然脑子慢了半拍,可机敏思忖后,也读懂了袁新皓的意思。

    意思就是他俩互相配合,却也互不干扰,郁绵就能拿到他的工资。

    当然,这份工资肯定是短时间的。

    可即便只有一两个月,也是不菲的财富了。

    郁绵确实心动,可他又觉得袁新皓和楼下的袁夫人不太好相处,怕惹出麻烦,那点贪财的心思就被压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先看试卷吧。”

    好在接下来郁绵讲题时,袁新皓没再闹腾。

    虽然没认真听,还时不时看手机,但也不至于扰乱课堂,让郁绵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来之前郁绵了解过袁新皓的成绩,所以出的都是些简单的题型,完全讲解下来,一个半小时就讲完了。

    郁绵收拾东西下楼,看到了正在客厅通话的袁太太。

    “那新皓生日你真不过来?”

    “新皓成年礼不仅不大操大办,你这当父亲的连来看看都没空。”

    郁绵尴尬,不知道该不该在楼梯处多站一会儿。

    阿姨看见郁绵下来,就招手小声招呼:“郁老师补习完了?”

    郁绵点头,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长说袁新皓的情况。

    只见袁太太递了个眼神给阿姨,就从客厅走到了院子。

    阿姨:“那好,我把这次的补习费用给你,下周末还是同一时间。”

    说完,郁绵就收到了六百块的转账。

    从小区出来,郁绵都感慨这钱挣得太容易了。

    要不下周再来?

    等真和袁新皓闹了矛盾,再抽身也不迟,嘿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郁绵喜欢吃奶油面包,那种两半面包胚夹着大片奶油的老式面包,一口吃进嘴里,又甜又有点腻,但郁绵就是喜欢。

    郁绵觉得,自己长得胖乎乎的,可能就是甜食和主食吃太多了。

    但他一饿肚子就难受。

    他买了一个,坐在路边便利店外的椅子上吃,张口就是一大嘴,尽显贪婪和馋嘴。

    如樱花般嫩红夹粉的唇瓣沾染了奶油渍,湿软的小舌探出舔舐,满足得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车行道驶过一辆库里南,秦执郢余光一瞥,恰好擦过男生半张侧脸。

    蓦地,似乎是灵魂的召唤,秦执郢猛然回头,发现男生埋下了头,手里捧着东西,稍长的额发打下阴影,只能扫到小半张脸。

    “秦总?”

    司机透过后视镜察觉到异常,进一步听取老板的指示。

    秦执郢收回暗沉眸光,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魔怔了,视线里恍惚擦过半张脸,就能让他将绵绵的模样安到旁人脸上去。

    而且刚刚那人明显是个男生。

    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相思病。

    秦执郢扣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:“没什么,不用停。”

    可他心痒,恨不得直接飞奔到绵绵身边去。

    【q:有没有吃饭?】

    郁绵既然要装可怜,那就得伪装到底了。

    他给秦执郢拍了张自己面包的照片。

    【绵绵:哥哥,我在吃了。】

    【绵绵:我今天上午去当家教了,还挣到钱了。】

    希望男人能看穿自己的勤俭节约,然后心疼自己,又给自己转一大笔钱,让自己去吃大餐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下午边凛的活动在商场场馆内。

    边凛的人气太吓人了,所以场馆找了好多安保维护治安。

    郁绵进入场地时,发现前排位置早被占领了,好多粉丝还抱着灯牌。